“心理疏导?”桑榆有些震惊,“你是说,他有心理上的问题?”
“对。资料藏得很隐秘,我确实也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
傅司言坦诚说道。
他原本没想调查这么仔细,甚至私人医生其实是心理医生这件事也是极为意外的情况下凑巧得知的。
但是傅司言很清楚桑榆早晚会见到周霁月,他担心周霁月的心理疾病会给桑榆造成伤害,于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搞清楚真相。
“他怎么了?严重吗?周家怎么会,他那时候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桑榆倒是不在意什么手段不手段的,毕竟他们那些人哪有谁真的光明磊落得像个大侠一般。
她此刻真情实感地为周霁月感到担忧,毕竟七年前的他是个十分意气风发的少年。
桑榆实在无法将记忆中的人与“心理疾病”这四个字挂钩。
“不太好。”傅司言斟酌着解释,“医生诊断他是偏执型人格障碍,伴随有比较严重的焦虑症状,而且不排除转向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风险。”
桑榆对这些名词并不算熟知,但是“偏执”“焦虑”“精神分裂”这样的字眼一直往她脑子里钻,让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慌乱起来。
“别担心,他本人一直在看医生,说明他自己是很积极的心态想要治疗的。”
傅司言隐藏了资料上写的此前一段时间周霁月拒绝接受心理治疗的事情,挑着一些好话宽慰桑榆。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担心,”他温声说道,“我猜测周霁月的很多行为,可能受到了他偏执心理的影响。如果你很看重你们之前的友谊,或许可以试着听他解释一下。”
桑榆心里乱成一团。
此前的种种误会在她看来都已经不再重要——一个好好的人,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能险些成为一个疯子?
她从没有如此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会自以为是地认为回到周家就是对他好呢?
简直蠢透了。
“榆榆,榆榆你在听吗?你还好吗?”
许久没听到桑榆的声音,傅司言有点紧张。
“嗯,我没事,司言哥。”
桑榆的声音有些干涩,傅司言在心里叹了口气,“榆榆,劝他回周家这件事,你没有做错。你们那时候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想得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别自责了,你们只是做了那时候最正确的决定。”他温温柔柔地哄着桑榆,“而且他现在过得挺好的,还经常抢我的生意,如果当时没有去周家,哪里能有如今的周霁月呢?”
桑榆胡乱点了点头,才想起傅司言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司言哥,我都明白的。”她顿了顿,“那,我想好了,我明天去见他。”
聊开了就好了,大家那么多年的情谊,哪里会有什么解不开的仇?
“其实,我们好像是对彼此的要求太高了。”桑榆慢慢地回忆道。
“我们都希望对方完完全全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想我所想,厌我所厌,所以他听到我劝他回周家会那么生气,我知道他是那个所谓的‘B市的贵人’会那么伤心。”
“实际上都不是什么大事。”她叹了口气,“我好像想明白了。”
“也不能这么说,”傅司言纠正道,“朋友之间,没有小事。”
桑榆细细地想了想,眯着眼睛笑起来,“我懂啦,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因为小事而生气,再正常不过啦!我明天见了面就把他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