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吃着,我出去看看。”李母边说边放下手中的筷子,迅速从屋内走出,轻手轻脚地将院子的大门敞开。
门外,站着一位身形略显臃肿的妇人,正是怀胎数月的王桂香。
她站在门口,双手紧握着一个饭盒,脸上写满了犹豫与挣扎,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哎呀,这不是桂香嘛,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李母一眼便认出了她,热情地招呼道。
王桂香抬头望向李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李浪的娘姐,我……我……”
李母见状,心中已猜到了几分,她温柔地拍了拍王桂香的肩膀,轻声问道:“桂香,有啥事就直说,咱们都是老街坊了,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王桂香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其实,我就是想来……能不能给我一碗鱼汤?我自己吃苦没什么,就是不能苦了孩子。”
说出这句话,王桂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知道,自己平日里虽然要强,但此刻为了腹中的孩子,也不得不放下尊严,向邻居求助。
李母听后,心里五味杂陈。她同为母亲,深知养育孩子的不易,更明白王桂香此刻的无奈与辛酸。
她拉起王桂香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桂香,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正在吃饭呢,哪里会缺你一副碗筷?来来来,快进屋一起吃。”
王桂香闻言,连忙挣脱了李母的手,连连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李浪的娘姐,我只需要一碗鱼汤就好,吃饭就算了。”
她深知自己无缘无故上门讨要鱼汤已经十分唐突,若是再进屋吃饭,那更是让她无法承受。
她将手中的饭盒递向李母,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真的,只需要一碗鱼汤就够了。”
李母看着王桂香那满是歉意与不安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不再勉强,接过饭盒,转身走向厨房。
不一会儿,她就端着一碗满满的鱼汤走了出来。
还特地从饭桌上夹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肉菜,一并递给了王桂香:“拿着吧,这鱼汤和肉菜都是刚做的,新鲜着呢。吃完了把碗拿回来就行,要是不够再来拿。”
王桂香接过鱼汤和肉菜,眼眶再次湿润了。
她连声道谢,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多谢李浪的娘姐,您真是大好人。”
说完,她转身离去,步伐中带着几分轻快,仿佛身上的重担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屋内,李浪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了敬佩与感动。他对着李母竖起了大拇指。
“老妈,您可真是观音菩萨转世,大善人啊!”
李母闻言,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就会贫嘴。咱们都是街坊邻居,能帮一把是一把嘛。”
李浪点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老妈说得对。只要他们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是偷鸡摸狗之辈,能帮的咱们还是得帮。”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继续吃着饭,气氛温馨而和谐。
……
另一边,王桂香端着鱼汤和肉菜回到了家中。
她刚将饭菜摆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流里流气、满身烟味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正是她的丈夫孙三娃。
孙三娃一进门,便看见桌上的鱼汤和肉菜,眼睛顿时一亮。
他二话不说,端起鱼汤就喝了一口,然后拿起桌上的筷子就准备吃菜。
王桂香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她瞪了孙三娃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一进门就吃上了?也不问问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孙三娃被王桂香这么一瞪,顿时有些不悦。
他放下筷子,撇了撇嘴:“哼,管它是从哪里来的,反正能吃就行。
不过话说回来,这鱼汤和肉菜是从哪里弄来的?可别是偷来的吧?”
王桂香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愤:“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东西是我从李浪的娘姐家里讨要而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去讨要这些东西吗?还不是因为你整天好吃懒做、不求上进,让我和孩子跟着你受苦受累!”
说到动情处,王桂香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看着孙三娃那张满不在乎的脸庞,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
她原本以为嫁给孙三娃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想到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账。
他整天浑浑噩噩、游手好闲,既不种地也不上班,全靠王桂香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
若不是怀有身孕,王桂香真想逃离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孙三娃被王桂香这一番话骂得狗血淋头。
他脸色一沉,将筷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飞了?”
王桂香看着孙三娃那凶神恶煞的脸庞,心中一阵恐惧。
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端起鱼汤喝了一口,然后夹起一块肉菜放进嘴里,味道果然很好。
她边吃边说道:“孙三娃,你听着,我王桂香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你若再这样不思进取、好吃懒做下去,咱们就各奔东西吧!”
孙三娃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奈,他的妻子王桂香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碗中的食物。
而他,却不敢有丝毫的阻拦。
他的内心如同被火烤一般煎熬,却只能干瞪着眼,看着王桂香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李浪那家伙,竟然吃了黄大仙和狐仙,你若是再跟着掺和,万一肚里的娃娃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孙三娃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劝道。
王桂香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看向孙三娃,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
“若是不吃这些东西,肚里的娃娃缺乏营养,那才叫糟糕呢。”
“你看看张家,自从李浪开始捕猎,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可是越来越好了。”
说完,王桂香继续埋头享用她的美食,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那碗鱼汤已经被她喝得见底,而桌上的肉菜也被她消灭得差不多了。
孙三娃看着王桂香那满足的样子,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有本事,我还用得着去张家要鱼汤给娃娃增加营养吗?”
王桂香闻言,眉头一挑,反驳道:“你要是有本事,倒是买些好吃的回来给我,我也用不着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整天畏畏缩缩的,能成什么大事?”
孙三娃被王桂香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现在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顾虑什么面子?”王桂香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正因为家里揭不开锅,才要多加顾虑。”孙三娃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
王桂香看着孙三娃那懦弱的样子,心中更加不满。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来,走到孙三娃面前,继续说道:“吃了狐仙和黄大仙的人不能交往,跟着他们拉进关系就要倒霉,你知不知道?你看看你,整天跟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头混在一起,聊些有的没的,能有什么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