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章 第十二写(2 / 2)行世者首页

招着几下,我们就斗了起来,彼此切磋剑法,谁也不让着谁。我个子最小,使剑的力气也没他小长和桢哥大,又怕他们两个谁玩过了头或不小心失了手戳着我,亦或是劈着我捅着我了,便不做声地躲开他俩,走到一旁。

虽不是真的铁剑,但竹剑的剑刃、剑尖都是精心削出来的,那杀伤力也是相当大的。若不留神,眼珠子都能活生生给戳下来,剁削的剑尖要使力便完全能把人的身板捅穿,我生怕他们两个没当心会祸出天大的事来。把人身板捅穿不大至于,我最担心他们会戳到眼睛,一不小心成了瞎子,再也见不到光,那是多痛苦的事啊!

毕竟是孩子,我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桢哥和小长本来都闲力地只是你招我一下,我还击你一下,过了没多时,桢哥用力就稍微愈发地大了。小长也不甘屈于桢哥愈发力的进攻,自是也手快了起来,脚朝桢哥跟前渐渐抵去。

桢哥见势头不对,“啪”,朝小长猛劈了一剑,小长横着剑一挡,小长的掌心被震得发红。小长看着手里的剑,更有了握持感,心里进攻桢哥的意念更劲了些。

小长挤着双眉,皱紧了上眼皮,凝力地握紧剑朝桢哥砍去,小长速度太快,桢哥没来得及起剑去挡,被小长正砍到了左手臂膀上。

“啊!”

桢哥疼得叫了一声,也没个好气,执剑借着臂膀上的疼恨,狠地朝小长啪了一剑过去,打在了小长的右手手背上,小长手里握紧的剑霎时掉到了地上,“啊!”

小长疼得叫声比桢哥声音还大还尖,右手握紧的剑掉地上霎时便用左手捂紧了右手手背,半蹲了下来,眼里还闪着微微的泪光。

“你们两个快别打了,再打就要更受伤了!”我跑过去看了看小长的手,小长的手背被打得红肿,看着都能感觉得到小长手背上的疼,我帮他吹了吹,但哪里减得了小长手背上的疼。

“桢哥,你干嘛呀?干嘛那么重?”

“是他先打我的,我臂膀疼得不比他轻!”

听他俩喊疼的声音,特别是当听到小长更大的叫声的时候,梅姐就从屋里赶了出来,梅姐听他俩喊疼的声音不像是磕着碰着或者摔着的疼叫声,心里就估摸地知道是讧打起来了。

看着她弟弟眼里含着的眼泪,就赶紧地跑过去看看她弟弟紧捂着的手,“啊?这么肿!谁打的?”

“桢哥打的!”小长含着恨意地说。

“是你打的?你下手没个轻重吗?”梅姐指责地问桢哥。

“是你弟弟先打我臂膀!”说完就把袖子往肩上勒,“你看,都肿胀了!”

“我都说了你们别玩那些刀棍剑棒的,不听啊!这不是惹起来了?”梅姐大声骂着。

梅姐说桢哥比我跟小长都大些,应该让着些,怪他不该下那么重的手。

梅姐叫小长把削的竹剑扔了,跟她进屋去。

小长好像不疼了似的,笑着说:“姐,没事,我要跟他们一起玩!你进去吧,我们不会打架的,放心吧!”

桢哥听了骂,心里确也悔悟了。“小长,对不起,我不该打你那么重的。”过去帮小长揉了揉手背。

见他俩谁也不记恨谁,又好起来了,梅姐便放下心来,也就不生气了,叫他俩要好好玩,自己进屋去了。

“你们两个也是,干嘛你打我我打你的,我们是逍遥三剑客,是好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能互相伤害的。”见他俩和好了,我也很开心。“走吧,我们走那条小路去散散心吧。”

小长和桢哥毕竟余疼未消,那条小路很有意思,边上有丛林,还有山上下来的小水沟,走小路往那边去还是宽阔的稻田麦地,地上又有大片的长茎野草,去玩剑再快乐不过了,都欣然答应跟我一起去。

我们一起走到路口,举起剑,把那些长茎野草当成我们要去斩杀的敌人。在路口我们逍遥三剑客并排站着,准备着跑马步,右脚向前弓着,左脚向后,不约而同地像电视里的看到的骑兵一样,向那一大片长满长茎野草的地里骑着高头大“马”地冲去。

到了那片地里,我们逍遥三剑客便各自疯狂地斩杀,手起剑落,招式百出,越斩越勇猛,越杀越起劲,使出了各自身怀的剑法。没过多时,所有敌人就被我们全体覆灭了。

我们都喘着大气,全身都冒着汗,玩得十分的尽兴,我们的剑上都沾满了敌人的“血”,绿的、蓝的、紫的、红的,好几种颜色,绿的最厚。这些植物的汁液浸湿了整把剑,因为干竹片吸水,剑握在手里比来之前都稍重了些。

看被我们斩的满片草地,斩落斩断的草枝、草叶,还有的不少斩草腰的时候连根带起的草根,都杂乱无章的铺满了整片草地。

我们三个就并在一起躺在了草地上,躺在被我们斩杀的敌人的尸体上,我们都很开心,鼻子闻到的都是各种草的味道,心情舒畅,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好像都被激活了。

躺在地上,我们都双目朝天,天空远高无云,苍穹寥廓广袤。

我执起手中的剑,直指万里长霄,剑气凌锋,势志擎莽天。

小长家门口前面不远处有一条上下山的小路,往上走直接从小长家的屋后上去,走这里回去比我们来小长家的路近不少。

我和桢哥跟小长道了别,约好以后有空还一起玩,叫小长也要记得有空来找我们玩。道完别,我和桢哥拿着剑,走一步戳一步的回家了。上山路,用剑戳着地好借些力,回头看去,那蜿蜒幽深的小山路被我和桢哥杵戳了数不尽的一整条路的小剑坑。

那些被剑杵的小坑被人走人踏,再下一场大雨一冲,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小路还是原来的那条小路,只是那点点的小坑被踩踏、冲抹平了,不留下一点痕迹。

就像对那回头看的美好快乐的时光的记忆,被后来成长中的风雨洗刷,被恼人的人情事物一日一日地覆压,在他们的脑海中早没了痕迹,过而不留。

美好时光总是那么的让人怀念,昔日的逍遥三剑客今夕早已不复存在。小长在四年前考上了兵,我在去年考上了大学,桢哥上完初中后没上高中,直接去市里上了一所高职院校,两年前毕的业,他现在打算自考一个成人本科凭证,然后就可以在县里的一所幼儿园当老师。

我与桢哥和小长一年到头也没有太多联系,我只与桢哥在QQ里有些许信息往来,每年回家过年还能在一起聚见,聊一些不再感觉亲密无间的话题。当然,顺题聊话,不却全没乐趣,聊到对事物的不同看法和见解之处,亦能交流出一些他脑里的收获。

我们都已长大成人,不再用小孩子的口气说话。

我与小长五年前在去学校的车上见过,他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他那时候胖了不少,身上的肉撑得薄汗衫而让胖坏身材尽露无遗,我跟他说了两句话,再无任何交流往来,到现在也不曾再见过面。即使再见面,也没得相同意话可以聊,因为我们从十四年前就是各自世界里的人。

与陌生人相区别的,只是我们小时候曾在一起玩过,叫得出来对方的名字。

我们只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见了面,不再会有几岁时不分开的热情,自是,我们有各自的世界,有各自的未来,怎可能还会舍不得地在一起。都当是各自相安无事便好,没得白眼恨意,还能有的好话说,起坐之时还会互相礼貌谦让,便自能深记住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我为何怀念那时的光阴,因为那时的友爱是多么的纯洁,即使彼此伤害,一提脑便能忘却痛苦,继续一起快乐和开心。那时的快乐简单,去跑去跳,削一把竹剑就可以行侠自乐,而现在的快乐似乎非得有一些成就感、满足感、获得感,甚至是存在感。

痛快尽兴难以找到,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也不再被充分激活,全身的血液亦难沸腾起来。因为我们总被一些难以说出的隐石压在心头,也许是因为我们的脑子都是冷静的,聪明的,见得多,看得多,脑子不发愚人自乐旁人看笑的热。

行世者,时空本在向前更迭,但那小剑客的心境不能忘却,那是生命最有灵遐的时光。若可以,我还真想再去削一把剑刃刚美、剑气萧然的竹剑,然后尽情的骑着马步到林中的小路和田野里去跑去跳,去斩妖除魔,去惩恶扬善,去感受天地苍宇中的浩然正气。和大自然中万物生命一起集天地之灵气,吸收日月之精华,把自己沐为最晶灵的生命,化为生命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