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间紧紧盯着希瓦娜的双眼，虽然她看起来已经不复疯狂，但暴风大剑的剑尖仍然一动不动地指着她的咽喉。

哐当两声，沉重的金属臂铠从龙女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见对方放下武器表示诚意，商间总算是松了口气，将大剑缓缓收回。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言语。

商间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怕一开口就露了馅。在战斗意志所构筑的火焰从身体中退却后，浑身的骨肉像是要裂解一般，每处细小的肌肉纤维之间都传来蚁蚀般的疼痛，比之一时的剧痛，这种能够承受，却又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感觉更为扭曲怪异。他仍然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想要的动作，但任何一个姿势都没法让自己感到舒服一点。

此时若是开口，颤抖的音调立刻便会暴露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商间不敢保证希瓦娜是真心实意地停战。

“你还好吧？”身后突然传来被人扶住的感觉，商间背部紧绷的肌肉顿时一软。

拉克丝摆脱那种诡异的烦躁后，又恢复了机敏的性格，手上托举的重量一增加，她心里就知道商间状态不太好。慢慢将手拿开后，她进上一步，将后者挡住大半，带着放心的语气说道：“没事就好。”

随后，她转头对希瓦娜伸出手道：“希瓦娜，还认得我吗？我是拉克丝。”

希瓦娜伸出生着尖锐趾爪的手，与拉克丝碰了碰，又收了回去，她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迟滞和迷茫。接着才说道：“我记得你，冕卫家的二小姐。”

拉克丝咧嘴一笑：“看来你已经清醒过来了，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聊聊了。”

“很抱歉，差点伤到你们，”希瓦娜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没有敌意，“是嘉……陛下派你们来的吗？”

商间心里直呼：“什么叫差点伤到我们，都快把我打死了好吗！”

不过他现在只能老老实实闭着嘴，把吐槽的欲望藏在心底。

“不是的，”拉克丝摇摇头，“我来找你只是希望从山脉之中借道。”

不用拉克丝明说，希瓦娜就已经明白了对方找到自己的理由。虽然过去的几天里，她都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但如今清醒过来后，那些记忆却清晰无比。

“我……的确是怪物。”希瓦娜喃喃道，语气中充满鄙夷。

商间此时感觉身体已经渐渐恢复了控制，虽然疼痛依旧，但已经不会逼得自己颤抖。于是站上前说道：“并非怪物，我想你是被什么东西所影响了。”

“刚刚与我战斗的，”希瓦娜目光不住地往商间手中的巨剑上瞟，语气里既有着畏缩，又带着一份期待，“你是无畏先锋的人吗？”

商间大概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还是摇摇头否认了。

“这把剑是盖伦·冕卫赠送与我。”

“好吧。”希瓦娜的语气软了几分。不过不是嘉文派来的人也好，他应该不会知道自己变成了多么原始的野兽。

“是希瓦娜小姐吗！”

正当龙女垂着头在心中纠结时，又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让她瞬间便紧张起来，为何突然之间有这么多人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