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伟又换了些温养肉身的灵材补剂，便回到办公室。他掏出一个笔记本，开始涂写：宋阿姨，张清远，王通铭，王钟妍，吴空平，杨路。

“会是谁呢？”

中午，陆伟来到食堂包厢，迎面走了一名样貌英俊的中年男子。陆伟假装没看见，侧身越过。那名男子却并肩跟上。“陆处长，吃饭这么晚？看来那几只妖兽给你喂得很饱啊。”

陆伟旁若无人般进入包厢坐下用餐，那名男子也跟着坐下喋喋不休道：“陆处长当真是命大，十几个弟兄就活了你和刘少阳二人，也不知是他们连累了你，还是你连累了他们。”

陆伟吃完一碗米饭，一边盛饭一边说道：“张处长，里面的事情大家都明白，非要扯着不放就没意思了。”

张处长连忙摇头无辜道：“我又没参加行动，如何知道里面的事情？”

随后他打开包厢门，伸头出去张望片刻，又重新锁好。试探着问道：“我倒是听说，凌华的三大家族已经被道盟招安，很快就有灵材上供。陆处长是道盟高层，又一手推进此事，不知可得到什么好处？”

陆伟又吃完一碗饭，回答道：“您是纪检领导，我要是真拿什么好处您不得抓我？”

张处长摇头道：“道盟的事情我管不上，我只问你，得了多少二阶灵材。”

陆伟闷头吃饭，并不回话，张处长叹气道：“我们的修士太少，这次你们行动又损失这么多好手，现在已经无力管辖东海省安全，这些权力的空白区域很快又会被修协占据。修协是那几个世家的地盘，一旦让他们得势，便又会出现世家把持资源、操纵官府意志的情形。我希望你能给东海一个机会，这也是给你和你的孩子机会。”

陆伟取来纸巾擦嘴，张处长递过一杯开水，继续游说：“东海产出的灵材有四成送去了学府，其他各国平均也会送去两三成灵材换取招生名额。有三成用来培养有资质的军人，有一成作为科研用料，研发和制作补剂，还有一成在采集和运输过程中莫名其妙损耗了。有半成作为战略物资储备在国库中。只有最后这半成，会下拨给各个官方灵能机构作为福利，这其中可能还会有一半是被上级扣下。如我们这个省级机构获得的灵材配给大约够供养三十名二境修士，还不如学府一个班级的配给。”

陆伟拿起茶杯吹了口气，杯中热气瞬间消散，喝下一口后静待下文。

张处长也给自己倒了杯水，沮丧道：“拨付预算的机构甚至还包括修协，他们一边拿着官府津贴，一边还能得到道盟扶持。照这么下去，修协一定会取代我们，若是连修行都成为少部分人的专利，这个世界必然再无公平。”

陆伟沉默半晌道：“很简单，都加入道盟不就好了？道盟从不强迫我们做什么，还能互换灵材。”

张处长有些恼怒：“道盟当初对抗联军，就是世家的帮凶！”、

陆伟笑道：“世家将所有资产作为回报，换来道盟帮助，这只能算是场公平交易。而且修士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而战，为了守护世界而与妖兽搏杀，修士值得更高的地位。”

张处长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改正；“修士自然值得尊重，但是修士也是区分阵营的，我们现在需要更多能够维护正义的修士，而非受世家操纵的修士。”

陆伟叹了口气：“你与我说这些没有用，我身上这点灵材也就够我自己修行。更何况你哪怕再多一倍二境修士，遇上凌华那局面也不过是送菜的份啊。”

张处长认真道：“所以我需要你，陆处长从公司转型而来，应当明白私有化对修行界有害无利。”

陆伟双手一摊，无奈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张处长指正道：“不是需要你做什么，而是你愿意做什么。如果你愿意，便有太多事情能做，例如将凌华的控制权放在官府，或是道盟，而不是修协。再比如，加入修协争取一部分修士的支持，还有在道盟中争取学院派的支持。他们与世家走的太近，王通铭、杨路等核心人物都与王家牵扯颇多。”

陆伟慨叹道：“当初入职可没说还要当间谍的。”

“这不是间谍，而是为了不可知的未来而做出修正。”张处长终于等到开水冷却，喝了一口。

“修士的出现注定会改变社会结构，强大的修士可以活数百年，足以支撑起一个庞大家族。你打败了现在的世家，以后还会出现更多世家。”

张处长再次反驳：“群众从不担心世家出现，群众只担心世家不消失。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将世家送走，社会的结构就不会过多偏离。我们那半成战略储备就是为了保护社会结构而准备的。”

陆伟笑道：“有趣，那么你是代表谁来找我，又能给我什么回报？”

张处长正色道：“我代表如我一样的普通人来劝说你，我能给你的回报便是帮你压下所有反对声。”

张处长是应对部纪检处长，其父母是东海国大员，他说压下所有反对声，就一定能压下。

“一言为定。”正好，我也需要这份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