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师父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主持一看是他,就把他招过来,到了跟前,他问:
“定庵,还没吃吧?”
定庵乖巧的点头。
主持从行囊里拿出一块饼来,递到定庵手上。看定庵吃得很香,他才娓娓道来:
“你听说过前几个月前,咱们魏国明笙公主微服外出,看中了李将军的公子,皇帝亲自叫了李将军去,说要招李将军的公子为驸马吗?”
定庵点点头,这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几个月前他就已经从其他庙里听说了。
“不过这事有什么关系吗?那是一段佳话不是吗?”
“”胖主持看着定庵一脸乖巧,好像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
“那公子早已经有了婚约,是定国大将军府上的千金。好像是在千金还未出生前就已经定下了的。李将军先答应了皇上的招,后强解了婚约。”
这汴京还有人不知道定国大将军府上的千金,那还真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她的每一个事迹都可以让汴京的百姓们热议上好几个月。
“哎近几日,有个年纪小小女施主,拿着一把铲子二话不说就把庙拆了。”
主持看着着片犹如被龙卷风席卷而过的满地废墟,想起那天八个习武的弟子都没能把那孩子拿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经营下来的寺庙,成了一片废墟,
“听说已经有六七家庙遭此毒手了,细细数下来,我们是第九间庙。”
主持热泪盈眶,昨日还人声鼎沸的寺庙,今日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你定庵要多保重。”
说罢,主持带着同门几个弟子就要走了,定庵忙问:
“主持师父,你们接下来要去哪?”
主持和几个弟子面面相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
“还俗,娶个老婆,生一窝”
“主持慢走。”
定庵在主持还未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主持也不恼,可能是体胖心宽,也可能是这数十年来清规加身,他的心性稳重了不少。
走了几步,主持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喊道:
“那女施主也是个可怜人!定庵莫要怪罪于她。”
定庵想着,都要拆了他唯一能呆的地方了,要他怎么心平气和呢?
那日清晨,他一大清早,就被迎亲的队伍那些敲锣打鼓唢呐声吵醒了。
伴着那唢呐声,他拿着扫把扫了一会院子,可那唢呐声还不听,他推开了庙门,想看看。
她挡住了晨曦的光辉,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裙,拿着一把铁锹。
那双眼里剪了秋水一般,荡漾着水波,这一荡,落了一颗比定庵脑袋还要圆的泪珠。
定庵的心里响起了胖主持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莫要怪罪于她。”
定庵怔怔的站在那儿。她无语凝噎,直到那些欢天喜地的唢呐声越来越远,她的神色也越来越冷。
她开口,声音如同传闻般的动听:
“人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小和尚,你说你这庙,该不该让我拆?”
定庵想着胖和尚的话,要怎么怪罪她?
怪她惹得他心悸?
“施主且慢,我这小庙已经够破”
他还未说完,女孩拖着铁锹走过来,定庵心一跳,拿着扫把挡在身前。她越走越近,几乎要撞到他了,步伐才止。
她突然把脑袋架在他的肩上,他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男女有别,也在同时间想起来,她是定国大将军的千金洛希,从小就漠视这些文人墨客注重的礼法。
太阳升起,慢慢的高过了她的头顶。
她哭得梨花带雨,他诚惶诚恐的陪她,怎么也没想到一陪就是三年,他的庙还安好着。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