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落到地上。
一双修漂亮的手,在我落地前牢牢地挽住我腰间,我整个人都落入了他的怀里,只觉桃香馥郁,伴着冷冷的香气萦绕,抬头,便见夙殣一张带着面具的脸应着灼灼桃花,令人窒息。
不自觉手便抚上了他的脸,细细摩挲着,不觉刚刚落下来,衣衫飞扬,凌乱不堪,一双雪白修的大腿露了一半,赤足紧贴着夙殣的暗色鎏金墨袍,银铃轻响,酒水也洒了出来,淅淅落落地落到我和他的衣衫,唇上,发间,酒香清冽,迷人入梦。
夙殣眸色微微一暗,不动,看着我,我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眸子一眨,便换到了无措,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眸带着未退的恐惧,发如瀑,仰头看他,娇颜精致,似乎要将他深深映入眼里。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时间就这样静止了
众人:“”
“咳咳”夙殇觉得自己意义重大,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两个人,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却不想众人不知是因为恼怒他破坏这美景还是觉得他吃错药了,一个个用“你神经病”的眼神默默看他。
夙殇:“”
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夙殣缓缓将我放下,我柔若无骨地勾着他,反应过来微微羞红了脸颊,眼波流转又是一分媚色,却犹带几分水汽,雾气吟吟地掩好衣衫,再次小心瞄了眼夙殣,清凌凌的站在桃花雨里,任由皇帝眸子变啊变,时不时抬起媚眸勾着夙殣,俨然一副情窦初开却被勾心的姑娘。
只是都是假的。
饶是皇帝再迟钝也看出了我是谁,宫中唯有一个喜好白衣且带着面纱的妃嫔,便是伊婕妤。他眸子微微一闪,看着我和夙殣,静静的模样让我心底一空。
“啊”面纱滑落,我慌乱去拿,却未及时抓住,一张精致的脸孔便肆意暴露出来,让天地都亮了几分。
“嘶”抽气声起,呼吸都轻了,我慌乱再次戴回,却已足够,见皇帝眸色怔怔,随后变得疑惑,在抬起眸子,望我的目光清冷,隐隐冰寒。
气吧气吧,接下来的事与我便无关了。
上次夙殣有意让皇帝瞧见那块玉佩,便让他初步有了疑心,本就不愿与我靠近,如今我反而自露容貌,叫他如何能信?若我猜的不错,接下来,才是夙殣安排的人真正趁机而入的机会了。
让他见着我与夙殣这般亲密,更是为了激起他的愤怒,皇帝情绪的起伏掩饰的很好,可再平静的人亦无法忍受名义上的妃嫔出阁一事吧。这样,预定的爆发会提前到来。夙殣已经等不下去了,他既然这么做便一定有了万全之策,我终究是猜不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俯拜下去,柔若无骨的身姿却未让皇帝有停留,径直越过我,“平身。”他后头的皇子皇女讪讪地跟上,经过我身旁时顿住,“见过婕妤娘娘。”我轻轻点头,他们便也说不了什么,只是眸光有几分诧异。
这与传说中因貌丑而久久未得到临幸的那个伊婕妤不同,这样的她令人怜惜,让人幻想,这蒲柳之姿,年轻貌美的人儿,怕是要让人魂牵梦绕了。
我没有多话,静安从一边跑来,扶起我,“娘娘,咱们是回宫还是”“嗯。”做了场戏,我也有点累了,美眸瞟了眼夙殣和夙殇,径直离去。
走得远远了,才松了口气。脸颊上的热度犹在,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我正欲继续抬步,却听见有细碎笛音传来。
一怔。这是我刚才吹的曲子
远远依稀看见那一身流光涟影,在簌簌桃花里,吹着叶笛
他竟然这般聪慧,过耳不忘。
忽地一阵眩晕。遭了,我只顾着惊艳了,倒忘记了我的酒量静安一惊,撑着我,“娘娘,您怎么了?”
还不是刚才那坛酒。
没力气回答她,却落尽了一个清冷的怀里,听见静安慌乱,“不必了,静安来就好枫影大人,娘娘怎么了?”“无妨,不过醉了。”听的他这般薄凉的语气,我暗笑,果然无论何时他也这样冰冷,就像自带的保护色
迷迷糊糊地被抱起,听着那平稳的心跳,忽然便想起了在那个人的怀里,怎样的悸动。
腿一抬,也靠在了枫影身上,醉的迷迷糊糊,哑哑道,“这么晚来,该,该罚”枫影一顿,后清冷,“属下一直在主子十里之外。”哦?这么一说刚才发生的全被他看见了?我笑,银铃也在响,蹭着他的衣袖,在那白衣上留下酒香,“有进步,会说话了”
枫影微微一僵,不说话,将我的脚放好,我眯着眼睛笑,“那酒的味道真不错,早知道就不浪费了让你也醉醉,看醉了的枫影会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