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嗤笑,一双眼睛滴溜溜转悠,压根就没将苏净的话放在眼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莲安公主:“公主可要想好了,当初在悬崖下你救了个人,这笔恩情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莲安公主瞳孔猛然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妇人。
妇人脸上露出阴恻恻笑容,大有一副你不给,我就将你秘密宣告天下。
众目睽睽之下,莲安公主恨不得将妇人的嘴巴都给缝上,又气又怒,今日是她大婚,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搅合了婚礼。
“张大娘,你过来,我有话单独和你说。”莲安公主忽然变了脸色,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父老乡亲们,若是没有你们的照顾,我也没有今日,我是该报答你们的。”
听到这话,张大娘脸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容,朝着莲安公主走了过去:“这话就对了,读书人不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让咱们沾沾光才是,都是杏山村里长大的,何必闹僵呢。”
等到了莲安公主面前,看清对方眼底的寒意后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衣领子猛地被人揪住,莲安公主后退两步,身子掩藏在门后面,她压低声音:“谁给你的胆子威胁我,只要我动动手指头,你全家都得没命!”
张大娘睁大眼,低着头看自己心口处赫然插入一支金簪,满脸惊恐:“你!”
“张大娘,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能对你弃之不顾呢……啊,救命啊,别抢……”
门内莲安公主扯着嗓子大喊
门外的人看不清里面,只听见喊叫和挣扎打斗的声音。
扑通!
张大娘倒在了地上,死死瞪大眼,临了手指着莲安公主;“你,你不得好死!”
莲安公主嘴角勾起,斜了眼苏净;“将院子处理干净,再将人从后门拖出去。”
苏净恍过神来,忙不迭地叫人将张大娘的尸首给带走。
门外的人一看尸首,脸色都变了。
廊下侍卫个个都带着刀,一脸杀气,几人哪见过这场面,纷纷后退。
寂静的院子里倏然传来了鞭炮声。
还有吹奏声。
“新郎官来了!”喜婆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莲安公主脸色微变。
眼睁睁看着赵知晏一袭大红喜袍急匆匆赶来,迎亲队伍看着内院的狼藉,傻眼了。
这是被抢劫了?
赵知晏快步越过人群来到了莲安公主面前,上下打量:“你,你没事吧?”
莲安公主一头扎入赵知晏怀中,痛哭失声:“知晏哥哥,我以为你不来了。”
他轻轻拍着莲安公主的后背,鼻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便问:“你受伤了?”
“没,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莲安公主脑子转得飞快,一脸柔弱无助地看着赵知晏:“知晏哥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帮人突然就翻脸了,咄咄逼人,还有张大娘硬是要抢我身上的玉佩,苏净为了护着我,一激动将人给杀了。”
苏净愣了。
人明明就是公主杀的,怎么就变成自己了?
莲安公主朝着苏净看去:“苏净,你,你也太不小心了。”
苏净回过神跪在地上:“公主恕罪,奴婢是看不惯您被人威胁,这张大娘就是个贪得无厌的,明知道您身怀有孕,还故意刺激您,奴婢该死。”
赵知晏瞥了眼廊下还来不及抬走的身子,眸光一顿,朝着侍卫叮嘱几句,人很快就被抬走。
身后的喜婆也从未见过这阵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眼巴巴地看着赵知晏。
“今日北苑的事不会传出去的,你莫要担心,本王来晚了。”赵知晏柔声安抚。
又叫人给莲安公主重新梳妆打扮。
莲安公主眼眶含泪点了点头,苏净起身上前将人扶去了梳妆台前,赵知晏垂眸时,忽然察觉手上沾了些血迹。
他蹙眉。
下意识地看向了苏净,正替莲安公主整理微乱的嫁衣,一双手洁白干净,并无血迹。
反倒是莲安公主垂在袖笼内的指尖隐约露出一点红色。
不,不会的,龄卿胆子小又温柔,怎么可能杀了张大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