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守仁带着弟妹们玩了一会儿,就安排他们临摹字帖挥毫做画,自己偷闲出来四处闲逛。走了东院门口,守仁突然想起这次回来看到堂姐玉菡和以前大不一样,便想去探望她,于是抬脚进了东院大门。
白氏带着春儿梅香在正院张罗麦客们的午饭,伙计们也都下地干活去了。整个东院静静悄悄,只有悠扬的蝉声在树间廊下回荡。守仁来到玉菡房门前,也没打招呼挑起门帘就走了进去。玉菡正坐在桌前,手拖香腮,望着纱窗外石榴树上两只翻飞的大蝴蝶发呆。守仁叫了一声“姐。”,惊动了沉思中的人。玉菡慌乱地用手帕将桌面上一个大红帖子盖住,这才转过脸来。守仁看到玉菡满脸通红,较之平日的端庄娴静别有一番风韵,真是色若桃李美艳绝伦不可方物。守仁突然有种心跳停滞的感觉随即静神醒悟过来,不禁心跳加速,涨红了脸。
玉菡和守仁姐弟俩自小关系亲密,如今大了,在大人面前自然要克守礼仪,私下里倒也不避讳什么,只是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说话口无掩栏。玉菡看见是守仁,便带笑娇嗔说:“你这么悄无声息地进来,倒吓了我一跳。”守仁忙敛住心性,笑问道:“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难道是在想姐夫了。”玉菡脸又红了,嘴上就说:“胡说什么呀?你不带着那几个小鬼头,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守仁便说:“我来看看你。”
玉菡给他让了座,便亲自起身去倒茶。守仁看见玉菡娉婷袅娜扶风摆柳的身姿,心中又是一荡。玉菡将茶放在守仁面前,笑着说:“你如今是外头人,平时想见一面都难。难为你还有心来看我。快和我说说外面的新鲜事,让我也见识。”守仁便将西安的新鲜见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主要说些街上见到的新女性们穿衫打洋伞吃西餐的事。玉菡听得一惊一咋,听着听着便有些伤感,手里玩弄着手帕,不自觉地将脚缩进裙摆里,低头说道:“可惜我连大门都出不了。”守仁便安慰她说,看现在的情形,很快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门去玩了。
两人闲聊中,守仁便问玉菡有没有见过未来姐夫。玉菡语气有些哀怨地说:“只见过一次。”说话时满脸娇羞,低下头去。守仁没看清她的表情,听她说话语气落寞只道她心里不愿意,便说了一通终身大事需要自己做主才好的话。玉菡便说:“你这可是混帐话。这事儿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能自己做主?”守仁不以为然,只说她思想落后。玉菡便笑话他说:“你才出去了几天,就把这些宗法礼教都不要了。难不成以后你的亲事不要二叔做主?”守仁说道:“我自然要自己做主。这可关系一辈子的幸福,我绝不能为了遵从父母之命误了自己一生。”玉菡便说他无知妄说。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才一起到周母处吃饭。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