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周家的夏粮全部入仓,玉米大豆也播种完毕。由于风调雨顺,交完公粮,周家的存粮还是比去年多了许多。这天,存德就和周母存善商量,想乘着农闲时节,派柱儿带几个可靠的人偷偷在北山脚下挖出一个窑洞,在里面准备一些粮食和生活用品,以备不时之需。周母听得心烦意乱,不停地念着“菩萨保佑。”
三人正商议着,就见富来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张家姑爷报丧来了。”三人都是一怔。存德急忙吩咐“快请到客厅。”母子三人急忙到客厅候着。不一会儿,张子丰披麻带孝满面悲怆地走了周家大院,在外头的台阶下倒头就拜,哭着说:“禀老太太老爷,我爹殁了。”存德上前扶起张子丰,安慰道:“贤侄节哀。先请屋里坐。”张子丰说:“带孝之身,不便进屋。”存德连忙说着“无妨”将张子丰拉起身来让进客厅。东西两院的人听到消息,都已经聚焦到正院来,桃香早已备了一盆黄纸点着了,大家一起跨过火盆进了客厅,各自落座。
存德问张子丰:“你爹一向身体康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子丰哭道:“我爹是被人害的。赵黑豹带着北山上那帮流寇闹起义,前日带人到我们家场子,说是要征我家匹马充军,我爹不答应他们发了狠就要强抢,我爹拦住不放,被他们”张子丰哭着说不下去,哽咽了一会儿才咬着牙说:“只恨我当时不在场,否则也不会有如此结果。”存德存善对视一眼,都脸色大变。存善便问张子丰:“你们有没有报官?”张子丰恨恨地说,“我家报到乾南县,但知事老爷说,现在到处起义,他们无力追凶,让我们自已去讨公道。”
守仁听了,就怒骂道:“贼狗官,当官不为民做主。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张子丰看了守仁一眼说:“贤弟说得自然有道理,但知事大人不理,我们也无能为力。等我治完丧,即使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赵黑豹,拼上我这条命去为我爹报仇。”存德赶紧说道:“贤侄,千万不可,你孤身一人,如何能斗得过那帮亡命之徒。万一你有个三两短,你娘该如何安置?还有玉菡”说到这里,存德便停了口。
张子丰便说:“我今日来,正要和老爷商量这事。当日我与玉菡小姐订下婚约,现在家里已经准备停当,只等十一月之期到来。如今我爹这一去,我必得守孝三年。如果老爷有其他打算,我绝不让老爷为难。今日便解除了婚约,还玉菡小姐自由之身。”存德刚听到张老爷过世的消息,就为女儿的将来担心,没想到张子丰竟然主动提起,不禁踌躇起来,默默地吸了一口旱烟,一时无语。存善听了张子丰的话,大声说道:“我们岂能”刚一开口,猛得看到周母严厉的眼神,便噎住了,喏喏地坐了下去,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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