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做了反面教材,是吗?”迟绪一通胡扯,成功气笑了林霁予,“提高了你对出轨的容忍度。”
“就是你,你看看我在梦里的做法,是不是和你一样的,我还比你强点,起码我急了会咬人。”林霁予生气,迟绪就乐,“霁予,你盐放多了耶。”
手重了一下的林霁予:……
慌里慌张把多余的还没化开的盐铲出来,幸好是最后一个菜,不至于忙活一晚什么都吃不上。
“那后来呢?”她问,“在你的梦境里,后来呢,你们分手了吗?”
“当然分手了,不分留着过年吗?”迟绪想也不想,“我们打了一架,吵了一次凶的,她扇过我一巴掌,我差点掐死她,在动手这件事上勉强扯平,再后来毕业了各奔东西,她还会给我发消息,问我好不好,要给我寄特产,她说我是对她最好的一个人。”
然而迟绪再也没有回复过。
“你的梦境……挺真实的。”林霁予有种诡异的感觉,仿佛迟绪说的都是真的,可事实是,迟绪和谢钰涵最多网上聊聊闲,哪里谈过什么恋爱。
“是呢,我梦到过很多人,也梦到过很多事,但很奇怪,我的梦里一直没有你。”迟绪弯着一双眼看着笨手笨脚在厨房忙活的林霁予,“那是醋,霁予。”
因迟绪的话再次走神拿错调味瓶的林霁予:……
“迟绪,梦都是相反的,不要信。”她说。
也不要对谢钰涵动心。
“是吗?”在林霁予端着菜走出来时,迟绪故作诧异,“原来谢钰涵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绝佳好伴侣人选吗?”
她笑意盈盈,“那我得认真考虑下她,昨天还叫我去陪她上课来着。”
然而医学生的课她上过一轮,上一世母校有几门课的老师讲课颇有些照本宣科的意思,PPT上放的是什么字他就读什么,半点解释没有。
林霁予:……
她安静把最后一个菜放下,抽了桌面上的湿巾擦手。
手指上被油溅出一个小小的红点,林霁予擦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这个红点擦掉,下一秒,有人却牵住了她的手。
“烫伤了吗?”
“溅了一下,不……”
“不个鬼。”迟绪指了指电视下面的斗柜,“去那拿,有烫伤膏。”
林霁予应了一声,在迟绪的指挥下在斗柜里找到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小药箱。
“里面有个小绿罐,对,涂那个。”眼见林霁予这次没犯笨,迟绪拿碗去厨房盛了两碗饭,“涂了吗,我看看。”
林霁予伸手过去,那人却直接抓着她的手拽到眼前,几乎要贴着她的手了,“下次拿近点,没戴眼镜看不清。”
林霁予:……
她抿了抿唇,眸光偷偷打量了迟绪好几眼。
“有话你就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偷感这么重呢。”迟绪叹气,“我还能把你怎么了,最多生你两天气。”
最后不还是会说上话的么,邻里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得两相不说话也怪尴尬。
林霁予:……
“我……我可能……不太喜欢。”
说完,她就想缩回手。
迟绪:?
“不喜欢什么?不喜欢我抓你的手?还是什么别的,倒是说清楚。”
别别扭扭勾得人好奇心作祟,偏偏又不说完,迟绪拳头都要硬了。
“我不知道。”林霁予垂头丧气,“吃饭吧。”
迟绪:……
她大抵能猜到林霁予想说的不喜欢是什么,然而她选择了装傻充愣,两个人各自怀揣着心事,好好一顿饭,吃得像个拼桌的,泾渭分明,谁也不和谁搭句话。
饭后林霁予兢兢业业收拾桌子收拾碗。
迟绪:“你放那就行,明天有阿姨来收拾。”
然而林霁予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刷碗,迟绪一时也不知道林霁予究竟是在生她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大约还是生自己的气。
她慢步过去,关掉了水龙头,“去天台吗?”
林霁予点头:“好。”
高层风大,天台更甚,搬到这里以后,林霁予还是第一次上天台,她不知,原来天台还有人放了两张月亮椅。
“坐吧,椅子我放在这的,有时候我会过来坐坐。”迟绪在她总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下,“这里好像离云很近,伸手就能够着。”
“你在……哄我?”林霁予不是很确定。
她和迟绪,见面的场景百分之九十五都在家门口的过道里,余下的百分之五就是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的,木工房、公司,没了。
这不仅仅是她第一次来天台,也是第一次,迟绪主动带她去别的地方。
“是啊。”迟绪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摸出烟盒,然而风太大,打火机点着了又灭,点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把烟点上。
心烦意乱的时候,林霁予用双手在打火机周围围成了一个小圈,挡了片刻的风。
烟瘾被短暂的缓解,迟绪干巴巴说了一句:“别生气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你做得很好,有进步。”
林霁予其实并不爱哭,可不知道为什么,迟绪的一句话总是能叫她眼眶发胀,连鼻尖都酸得刺痛。
“你知道。”她说。
“你不喜欢听我说考虑谢钰涵的话嘛,我知道。”迟绪轻声道,她没有说的是,她比林霁予自己更懂她,“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也不考虑了,好了吗?”
“那你……”林霁予生怕她不喜欢的太多,引起迟绪的反感,心中第一升腾起来的是欣喜,然而很快就被别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不敢高兴。
“不会,你很好,霁予。”迟绪眸光落在极远处,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连语气都有些空,“就算你窝囊了点,你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