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正常人，”林霁予不忍看见迟绪在说“正常人”三个字时，眼中浮起的淡淡的渴望，她近乎本能的想要用拥抱来给予迟绪温暖，“你就是正常人，绪绪。”

“你知道我不是，”迟绪不在意地笑笑，“季医生没教你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么，我还是可以分辨自己正常不正常的。”

“她只叫我不要总是和你说没事，会过去的一类的话。”林霁予有些懊恼，“可你说自己不是正常人，我的心会痛，想你能更快乐一些。”

“我知道的，”迟绪安慰似的抚了抚林霁予的脸，“知道你的好意，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敏感。”

“一辈子好不了也没关系，我会给自己找乐子，且有足够的钱来找乐子。”

迟绪语气轻松，甚至还能反过来调侃林霁予：“倒是你，遇到喜欢的女生就去追，别总在我这吊死，你做好了要陪我一个不正常人的心理准备，我却不想时时刻刻顾及你的感受，老要绞尽脑汁抚慰口不择言对你的伤害，还是挺累的。”

林霁予不甘心：“可我不用你来安慰我，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那不一样，你或许没那么需要我的安慰，但是呢……”迟绪在指尖上掐出一小截长度，笑嘻嘻地解释，“我还是有一丢丢仅剩的良心和怜悯的，会感觉自己好坏哦，一旦我感觉自己坏的时候，会想拖着整个世界陪葬呢。”

林霁予：……

“你这是什么表情。”迟绪揪着看起来有些无奈的模样不放，“你肯定在腹诽我坏的时候可不少。”

林霁予：“……如果我说你坏得挺可爱，会挽救一点点吗？”

“当然是……”迟绪敛起所有表情，“不会，你是怎么能做到又怂又胆大的。”

从床上起身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方才的停留缱绻消失得一干二净，迟绪无头苍蝇似的在柜子里翻着衣服，翻来翻去，翻出一件紧身的工字背心。

她的四肢纤细，身材却好，工字背心一穿，衬得肌肉线条紧致又流畅，想要照旧随意一把抓的时候，身后却有人伸过一只手，替她抓住了那一把长发。

透过镜子，迟绪与林霁予对视，这人已然穿上了一身藏青色的薄纱睡裙，长发披肩，眸光温润又乖巧，“我帮你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