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车,换回自己的小木兰,赵小康和张和平打声招呼准备走,结果张和平给了他个惊喜:“飞天茅台有,得等节后,我老娘说机关后勤那边有路子。”
赵小康给了他两万,除了两千块老酒的钱,剩下能弄多少茅台就弄多少。
转身去南甬百货大楼,又买了两瓶剑南春两条南京烟,他记着节前得回去看看他家老爷子。
明天中秋节,即便不参加军训,也得在学校,还有茶话会得参加。
赵家中秋节会回乡下老爷子那边聚会,今年他就得缺席了。
从城里回乡下老爷子那边,不需要经过闸口镇,所以赵小康直接从一号桥往北,过了外环北路,一头扎进乡下小路。
南甬农村,人口多,地少,村落星罗棋布,稻田又填满空隙。
秋收在即,稻禾已经转黄,有些早稻已经开镰。
赵小康慢慢骑着,看乡间风景,这些景象二十年后已经要开车到很远的地方才能看到了。
人一放松,脑子里就会出现很多想法。
赵小康这会儿想的是,《稻香》…
虽然已经过了水稻扬花的时节,没有稻香,不那么应景,但赵小康仍然哼了出来。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作为杰伦初代粉,老了并不是死了,赵小康也参与过当初‘夕阳红粉丝团’刷超话排名的事儿。
稻香发表时,只是觉得好听。
等二十多年后,赵小康待岗闲着,开始焦虑,烦躁,借酒浇愁时,再听稻香,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啧,他还没出道,盗两首歌唱唱?
五百也行啊!那么多脍炙人口的歌!
要不考虑一下刀狼?
算了算了,自己没本事扒谱,更不要说找个词曲作者听自己哼唱就能把歌弄出来了,压根就没听说过南甬有这样本事的人!
这也是赵小康刚穿越过来没想着‘盗版’的主要原因。
赵小康一边瞎想,一边开始琢磨有什么歌适合宿舍一帮子练两下拿到明晚去唱。
得简单,得有伴奏带,得大家都会…上辈子王发展决定唱国歌,大概也是这么筛出来的吧?
至于为什么一起上合唱,大概是因为‘一起出丑比一个人出丑’好,至少宿舍里没人能嘲笑。
要不清唱?阿卡贝拉?
赵小康觉得以宿舍这帮烂蒜的音乐水平,跑调能跑去南美洲!
转弯,拐上朝北的更小的土路,穿过红卫八队,就快到赵家塬上了。
前面路被堵了。
四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喊着号子,合力抬着一口十人圆桌面子那么大口径的大缸,在土路上挪动。
估摸着是为丰收后的冬酿准备的缸。
南甬地方有入冬酿米酒的习俗,几乎家家都会做,留着冬日待客或者日常温饮。
赵小康索性停下等着。
这帮男人喊的号子,赵小康从小就听惯了。
幼年时看亲戚邻居们去挑河,冬修水利,运河边上的号子此起彼伏,呼应又带着较劲,词儿都是现编的,给自己人鼓劲,或者嘲讽别人没劲…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发现,这些劳动号子,再也听不到了…
“诶哟呵啦!”“嘿哟”“加把劲呐!”“嘿哟”“嚯哟嘿拉!”“哎哟”“脚走稳呐!”“嘿哟”……
赵小康看得有趣,只可惜身上没有设备,没法录音录像。
大缸挪到一户人家院门口,让出了路,几人放下歇劲,为首的朝赵小康摇手,示意可以通过了。
赵小康发动小木兰,慢悠悠经过,还喊一声:“今年子冬天做好酒哇!”
男人们一边擦汗,一边笑。
若干年后,这里整片全拆迁了。
米酒还有人酿。
但这样的劳动场面再也看不见了。
赵小康都没发现自己脸上带着笑,还学着刚刚人家喊的号子,哼哼唧唧。
以前都没注意过,这是最原始的民谣吧?
没有风花雪月和苦闷愁肠,只有昂扬和力量。
到了赵家老宅,大门敞开,老爷子房间里的有线广播已经开始伊伊作响,但他人却不在屋里。
四点半都过了?爷爷人呢?
赵小康把东西放下,找人。
灶披间后门的河边,老爷子吆鸭子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