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房里所有可以搬动的家私已尽数撤走,几乎清空的过道间里被放上了一个成年人齐腰高的浴桶,送进来的热水正是往里边倒。
热气蒸腾中,可以看到最里边床榻上的宁玉,已经被扶着坐起,但人还没有自主意识,此刻仍旧软塌塌地歪在海棠身上。
沈妈妈未归,亲自指挥这一切的正是老夫人,直到府医看了眼浴桶喊停后,她才上前问说“接下来要做什么”。
就听府医答道:“待小徒带药粉来兑入后,还请老夫人即刻安排人为小姐擦洗身子,务必趁着水热,从头到脚,反复擦洗,帕子不能拧干,只留意绕开腿伤即可。”
虽不明医治理论,但看着眼前这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老夫人还是多问了一句:“擦洗不难,只是这水看着甚烫,可会烫伤我孙女?”
“不妨事的。”
老夫人多少还是有点将信将疑,原先她猜想过是要将宁玉整个泡入桶中,但一听不是,又想若是单纯擦洗,何必弄这么一大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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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童是在这边开始煮水时就让人去找的,等木桶里倒好水时,他才跟沈妈妈一同进屋来,一问,才知两人正好在园门外遇见。
府医未有多话,第一时间就把药童捧着来的一个白色布包接了过去,并未打开,反倒是将扎口的绳带又再多打几个结,这才提着布包往木桶里放去,也不是放任其沉入水中,而是沾湿布袋后在水面上反复提放。
一直跟在身侧的沈妈妈见状便开口要代劳,府医也未开口,只抬了下另外那只手,示意不用。
随着布袋的提放,白色的袋子很快变红,不仅如此,水色也开始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