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上哪去拿十块钱啊！”

刘寡妇拉着刘二娃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二娃啊，娘就你这一个指望，你可不能再跟那些人混了，他们走的那是歪路，是不归路啊！”

“你要是陷进去，娘可怎么活？你爹走得早，娘这些年一个人把你拉扯大，是盼着你有出息，堂堂正正做人，不是看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干那些作奸犯科的事啊！”

可刘二娃却眼神躲闪，一脸不耐烦：“你别说了，烦死了！”

“我都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和他们在一起能挣钱，比窝在这个村不知强多少！”

刘寡妇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二娃，你知道村里人怎么说你吗？他们说你是混蛋，帮着外人欺负咱村自己人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娘这些年的苦你都忘了吗？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是让你去做这种遭人唾弃的事啊。”

刘二娃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烦躁，他彻底不耐烦了，“你给我闭嘴！”

说着，他就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把柜子里的衣物扔得满地都是。

抽屉也被他猛地拉开，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屋子里瞬间一片狼藉。

刘寡妇被他这举动惊得愣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敢相信自己乖巧伶俐的儿子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哭得撕心裂肺，瘫倒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地面。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娃他爹走的早，我一个妇道人家，好不容易把二娃拉扯大，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啊？二娃，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娘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啊。”

她的嗓子已经沙哑。

刘二娃不管不顾地在屋内翻箱倒柜，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劲儿。

终于，在柜子底层，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中，他翻到了钱，数了数，差不多有三十多块。

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拿着这些钱在外潇洒的情景。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翻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

他凑近一看，上面写着：

【二娃，这是娘给你准备娶媳妇的钱，娘没出息，给不了你什么，只能从牙缝里省钱，从汗珠子里攒钱，这每一块、每一分，都是娘辛苦攒下来的，娘就盼着你能好好的，然后找个好姑娘，成个家，娘这辈子没啥指望，就指望你能好好的。】

……

那一瞬间，刘二娃愣住了，笑容凝固在脸上，拿着纸条的手开始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刘寡妇的眼神变得空洞，望着二娃翻箱倒柜后的一片狼藉，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她像是对着空气，又像是对着二娃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声音沙哑而凄惨。

“二娃，这些钱本就是要给你的，你要是急用，那就拿去吧，你长大了，娘管不了你了。娘多希望你还是小时候那个听话的娃，可现在……娘知道留不住你了。”

“这钱，是娘这么多年的心血，娘想着等你娶媳妇的时候风风光光地给你，让你能挺直腰板，可现在，只要你能好好的，拿去就拿去了吧。”

“娘的天好像塌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娘只希望你别走上歪路啊，不然娘这辈子可就真的没盼头了……”

刘二娃拿着纸条的手猛地一颤，整个人愣住了，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走到刘寡妇身旁，轻轻地扶起瘫坐在地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