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悦耷拉着脑袋往前走,不知蒙毅要去请示他的主上何事,总之说明蒙毅是没有自主权的,她也就不可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蒙毅身上,自力更生才是最稳妥的。
遇上蒙毅,景悦从心底里感激,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伸以援手,还是在他不能自己做主的情况下,更加可贵。只是现在的她,无以为报。
“得得“的马蹄声再次响起,胡服青年又一次出现在景悦面前。
“上来。”蒙毅右手控缰,弯腰朝景悦伸出左手。
景悦迟疑着没有顺势伸出自己的手,这是要闹哪样啊?打算直接把她提上去吗?会脱臼的吧?
况且,景悦瞄了眼蒙毅的腿,是悬空的!没有马镫,她要如何着力?
“怎么上啊?马镫也没有。”她自认没有高超的弹跳能力,也不能冒着脱臼的危险让蒙毅把自己给提上去。
“马镫?”蒙毅疑惑着嘀咕了一句,对面前这个细皮嫩肉又笨手笨脚的小姑娘有点没辙,又不忍心扔下不管,认命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把景悦托上马背侧坐好,自己才翻身上马,拉好缰绳,重新去追赶队伍。
话说景悦一上马就傻了眼,先前蒙毅一直坐在马上她没发现,光溜溜的马背上竟然只绑了一个装有填充物的布垫,并没有所谓的马鞍,究竟是这位大哥太穷了,还是根本就没到马鞍马镫出现的时间?
之前提到邯郸城,那么此时是春秋,还是战国?
不论春秋还是战国,对景悦来说并无多大区别,她所知道的也仅仅是从前考试要求的几个历史事件和人物,其他的主要来自于诸如某某传之类的影视剧,娱乐而已,无法考究细节。
怎么办?就当自己是个一无所知的小白甜吧,只是已经说出口的话,有机会得想办法圆回来。
景悦胡思乱想的当口,蒙毅已稳稳坐回马上,虚揽着景悦驱马前行,马儿跑动起来,景悦就无法坐稳身体,只能紧张地抓住马鬃,扭曲着身体勉强找个平衡点,有蒙毅护着,总不至于让她摔下马。
颠簸的马背,紧张的心情,虚弱的身体,让景悦很快头晕目眩起来,却仍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放松,不知蒙毅带着自己跑了多久,当马儿停下来的时候,蒙毅先行下马的瞬间,景悦一咕噜从马背上滚了下来,蒙毅差点没一脚踩到景悦。
仗着身手敏捷,蒙毅硬生生将脚往右侧挪了一步,上身却因为惯性直落,所以落地之时,蒙毅的腰部折成了一个锐角。脚下有了着力的地方,蒙毅又凭着过硬的腰力挺直了身体,才没一头栽在滚成一团的景悦身上。
屈腿蹲下,蒙毅推了推景悦,毫无反应,再一看,竟是已经晕了。蒙毅抬头看看自己的爱马,目测一下马背到地面的距离,这是摔晕了吗?
不过,已经到了营地,把这个小麻烦交给随行的医女就是了,自己还得去主上跟前听差呢。
做好打算,蒙毅栓好马,才把景悦从地上抱起,去寻医官的营帐。
一路行来,遇到几名护卫,见蒙毅打横抱着景悦,打趣道:“队又英雄救美了。”他们在路上也看到景悦求救,但没有命令,谁都不敢停下,也只有身为队的蒙毅才能出手相救了。
蒙毅向来心善,曾经也搭救帮助过不少人,也有几名妙龄女子得蒙毅帮助后,哭着闹着要报恩,以身相许的,唬得蒙毅落荒而逃,被传为笑谈,也让其他护卫极为艳羡。
习惯了这种调侃,蒙毅也没应声,只吩咐道:“注意巡防,都要回程了,万不可出什么岔子。”
几名护卫立马站直身体,领命而去。
来到医官的营帐,医官不在,只一名医女在里面捣药。蒙毅把景悦放在草席上,嘱咐医女:“青鱼,你来照看一下景姬,等黎医官回来再好生诊治。”
医女青鱼应了声诺,蒙毅便放了心,自去向主子复命。
青鱼放下手中药杵,走到景悦身边跪坐而下,小心翼翼地为景悦诊脉,又在她肚腹上按压几下,悄悄松了口气。待看到景悦血迹斑斑的双脚,青鱼才放松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蹙起眉头。
想了想,青鱼起身去帐外端了盆水进来,用湿帕给景悦擦拭干净身体,处理到脚边时,用剪子剪开了鞋袜,小心地浸湿布料,一点一点将沾满血迹的布料与皮肤分离,不时回头瞅瞅昏迷中的景悦有无不适。
费了好半天功夫,青鱼才把景悦的鞋袜完全褪下来,涂了厚厚一层药膏,又用细布缠了几圈,总算是处理完了。
昏迷的景悦完全不知道,她的姓氏让她误打误撞的让这个时代的人自发给她安排了一个不错的身世背景,从而享受了不错的待遇。
营地中间的帐篷里,蒙毅也正跪坐在地上聆听主上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