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以为自己有意埋怨,先前几丝笑意已而从嘴角消失。郑逍深知怪谁都不能怪人家亲娘,当下大囧,便腆着脸凑近呵呵讪笑:“殿下莫恼,是妾身糊涂,口不择言,还望殿下海涵”
“哼,你是糊涂,”沈桓修顺势而下,语气不冷不热道,“你可还清楚自己的身份?”
“嗯嗯嗯清楚清楚,”郑逍暂不管他说啥,只顾一味迎合,“妾身千里迢迢前来赴婚,不仅是为北晏向大雍一表诚意,也是天缘注定。如今妾身陷于窘境,势必影响两国关系,也必然置殿下于不利之地。殿下想亲力亲为彻查此案,全是出于大局思量,自然情有可原。”说着,她赶紧狗腿地谄笑了两下,又厚着脸皮一把握住对方的大手,一副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德行。
又见她这般小人嘴脸,再心生不悦,沈桓修也莫名消气。他不动声色抽出那只被郑逍没轻没重紧握的手,难得压抑心中不快扬唇道:“你方才所言不假,却也未必面面俱到。你既信誓旦旦,自然得拿出铁证洗脱嫌疑”像是等待对方及时响应,他有意停顿半晌,郑逍识人脸色又赶紧连连点头,前者这才慢条斯理接道,“总之,本宫行事必有其中道义,你若能悉心体会是再好不过了。”
“嗯嗯,”后者点头,故作深明大义地正色附和,“妾身明白,殿下所言极是,先前是妾身愚钝了才是,还望殿下切莫与妾身计较。”
说这些违心话之后不久,郑逍后悔了。只因一时出言不逊,就迫于沈桓修淫威,从而顺水推舟认可此次侦查行动,实在欠妥虽然那厮已向皇帝老儿请命,要求亲自出马彻查此案,但真让她去打头阵,郑逍就怂了。
她只是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躺着打游戏能靠卖道具赚钱的女大学生。但不是警匪片里那些重案刑侦小组的女警花,她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患有晚期懒癌,日常生活中,能蹲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脑洞很大,却毫无卵用,中等偏上,但从不正常发挥。
这样的人,她自己都感到无厘头得很,到底得有什么能耐,能让她这样的人,一同协助破案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夜。
郑逍小心翼翼翻了个身,正对上沈桓修睡意全无的清眸,心悸之余,更多的是对自己生命安危的担忧:“万一凶手原本只想假人之手除掉老八,可后来发现咱们要抓他,一气之下要杀了我怎么办?!”
清早照镜子的时候,郑逍看到脸上那对久违的熊猫眼,顿感无力。她打心底承认自己很怂,从事发之前,自己就已经被人锁定目标成为利用对象,她在明,对方在暗,自认为一向好人且初来乍到的郑逍,对这次毫无预兆的杀人和嫁祸事件,产生了空前强烈的恐惧感。
心机b真心不可靠,她刚刚一本正经问他那种严肃的问题,那货竟然一咧嘴半真半假说“杀了你也好,如此,本宫便再娶妃,知书达理温柔娴静好过你千倍万倍。”
“哦。”郑逍不以为意道,“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积极参与彻查行动,要是有人把我杀了,你得先替我报仇再着手娶妃的事,”她漫不经心撇嘴,又兀地看进对方深不可测的黑眸里,阴阳怪调地笑了,“万一他没把我杀了,哼哼,公平起见我是不是能换个深谙怜香惜玉之道的玉面郎君?”
“可以,”沈桓修冁然而笑,“只是本宫认为,若以尔等平庸之姿,怕是要等下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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