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正在打理茅屋旁边的菜园,住在深山老林中,什么都得靠自己的双手,楚立很清楚这个道理,也很乐于做一个闲野村夫。或许他习惯这种生活之后就不想改变了。
然而世间的事哪能事事如意,件件顺心!
这片脆弱的菜园可谓是:草盛菜苗稀。再经过昨天的狂风暴雨,不打理就真的没了。
林越则是在清洗自己的战衣,虽然那鲜艳威武的军服经过几场鏖战过后,已经破烂得有些没法穿了,但是他想:今晚一役,事关荣誉,就这么穿件乡野村夫的粗布烂衫前去,未免太不像话。
他洗着洗着,眼睛就变得湿润起来,想起出战前,母亲连夜为他缝制的这件特殊的战衣,如今不但破烂不堪,还背负了一身耻辱,即使是过了弱冠之年的男子汉,也忍不住心伤一番。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又好像走得很慢。
又到了临近黄昏的节点,这时偷懒的太阳才羞愧地从密云后面露出了头,告诉大地,它依旧还在,随后便一溜烟地藏了起来。
在这片荒寒之地,深秋季节,连着两天下雨的情况微乎其微,今天为了歌颂楚立和林越的豪举,老天似乎很赏脸面。
雷声滚滚,乌云密布,敲响临行上阵的战鼓,似乎在为这二人践行送别。
习习秋风渡江面,船家扬帆向江南。
月下寒霜驱孤雁,此去一别怜菜园。
楚立和林越走在路上,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担心,各有各的臆想。
虽说楚立早已预料这一天的到来,为此筹谋多时,但是此时此刻,内心依旧觉得有些紧张。
而林越则是紧张得手心不止地冒着冷汗,他不认为慕容铁会真的出现,虽然他内心十分渴望事情能如楚立计划的那样发展。
他更不认为就在今晚,他就能取下慕容铁的人头光荣地回到荆州,虽然他渴望着这个梦能成真。
雷声响了好一会儿了,可就是不见雨下下来。老天莫不是也想开个玩笑?
两人来到约定的一片空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风越刮越猛,越吹越寒,仿佛化成了无数把利剑,穿透着这两个少年的身体,用以警醒和嘲笑他们今晚的行为有多么可笑和鲁莽。
楚立像是没有刻意为这场决斗准备什么,只背了一把他用过的唯一的武器,一把粗粗重重的弓,还有那支涂了乌身蛇毒液的箭。
他穿了一身灰暗粗衫,外披一件黑色的披风,披风的边沿由于过度清洗已经有些泛白,看起来十足一副侠客风范。
两人话也不说,静立在那里。
寒风不停地咆哮着,吹得楚立的黑色披风呼呼作响,有些嘈杂的声音让林越的内心愈发不安。
轰轰轰
砰砰砰
一声声的响雷配合着林越心脏跳动的节奏,让它越跳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