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季逍的光脑上,一段很暗却清晰的视频正在播放。
画面上,橙发的小姑娘被人掐着脖子擒在手中,白净的脸蛋涨得红紫,不停地挣扎着,张着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放开她!”
赵阿婆狼狈地跪在地上,浑浊的泪水挂在脸边,声音沙哑,拼了命地对掐着珞珞的保镖磕头。
“放开我的珞珞!”
“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
视频突地一黑,嘈杂的声音消失,一只带着鸽血红尾戒的手出现在了画面中。
那只手端着一杯猩红的酒水,很惬意地摇曳,没有露出脸。
来自路廷的声音阴鸷又透着愉悦。
“Surprise…宝贝儿……”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本王真是没想到,温议会长镇压暴民的方式…是把他们保护起来……”
“你说,像这种威胁过帝国的贱民们,本王上公开法庭之前,杀几个助助兴,是不是很有意思?”
“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本王在皇爵三十八楼等你。”
“记住,一个人来。”
“不然的话——”路廷手中握着的酒杯骤然滑落,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画面最后的镜头,停留在如血一样的猩红酒液,像是红色蜘蛛网一样扩散开来。
阴冷的,恍若毒蛇嘶鸣,“本王就一个个请他们…下、地、狱。”
……
视频结束,进入新一次的播放。
“该死的路廷!”
沈之行气得胸口起伏,“连孩子和老人都不放过,这样的人怎么配活在世上!”
“检举者放弃检举,法庭就不会开庭,更不可能有人主动追责亲王,路廷那个恶心东西肯定是想逼迫你放弃检举。”
即便视频已经消失,眼前仍不停频闪过刚刚的画面。
珞珞的挣扎,赵阿婆的求饶,身后惊惶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温虞的脊背绷成一段僵硬的线条,面色渐白,手攥成拳,失态地几乎将季逍的光脑捏碎。
他想过路廷不可能坐等开庭那日,明枪暗箭他都早有提防,却唯独没想到路廷会把珞珞他们抓来。
飞絮镇,是他最大的软肋。
故土,希冀,他和亲人仅剩的回忆……
“大人都怪我,是我这几日倏忽了镇子。”季逍语气自责,“不管怎样,我和您一起去。”
季逍跟了温虞多年,他深知飞絮镇对于温虞意味着什么。
即便明知山有虎,大人也会向虎山行。
根本没有第二个选项。
感受到沈之行和季逍担忧的视线,温虞抿唇不语。
良久,他才沉着地说,“路廷既然说了要我一个人去,那就只能是我一个人去。”
发生丝毫的意外,都有可能让镇子上的人受到伤害。
温虞再清楚不过,在那些贵族眼中,贫民区里,从事下等生计的人与蝼蚁无异。
他绝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放心,我还有谈判的筹码,路廷不能把我怎样。”温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皇室,已经不能公然与舆论对抗了。”
整个帝国的人都知道,温虞检举了路廷,那么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丁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