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苒只觉得下午的哥哥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用力将五指伸进他的掌心牢牢扣住,皮肤传来的湿润让她几乎有些陌生:“哥哥?你还好吗?”
垂眸看了眼二人十指紧扣的手,任秋时总算从几乎要将他吞噬的风暴中回神:“我没事……就是饿了,有点走神。”
“哦……那我们快去吃饭吧!哥哥你带路!”
“好。”任秋时朝妹妹弯了弯眼眸,指尖轻轻压下,如同落了道无声的锁。
先前纠结的恪守的分寸似乎也被他锁起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最后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算了”。
算了,只要妹妹健康快乐就好。
任秋时甚至觉得如果现在任冬苒停下脚步转过头向他索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说好。
可惜她没有。乌黑的发尾随着她的脚步轻颤,勾着他的视线晕染进食物的芬芳。
任冬苒点了一盘蛋炒饭,接过号码牌准备付款时摸遍全身才惊觉自己竟然身无分文。幸好任秋时适时伸出他的工牌在机器上轻轻一贴,顺便还点了一份盖浇饭。
两个人抓着号码牌找了个位置面对面坐下,任冬苒环顾餐厅一周,视线一一扫过颇为丰盛的点餐窗口,然后压低声音碰了碰任秋时的腿:“哥哥,你们这儿的餐厅对外开放吗?我以后能来这里蹭饭吗?”
任秋时忍着笑给她倒了杯水:“餐厅只对职工和病人开放。不过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带你来。怎么……你是嫌你哥做饭不好吃吗?”
“不不不怎么会!”任冬苒连忙摆手,毕竟相较于她将任何食材变为黑炭的厨艺,任秋时做出来的菜品可谓是饕餮美味了,“我就是觉得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回家还要做饭的话会不会太累了……”
“怎么会,”妹妹的关心直戳任秋时的心窝,他摩挲着号码牌光滑的表面,倒是想起了一件被忽略的事情,“对了冬苒,我前段时间查了下我给你的银行卡的账单……怎么里面几乎只有学费的扣款?”
“呃……”任冬苒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鹅,一时竟想不出半句人话来狡辩。眼珠骨碌碌从东转到西,最终还是败在任秋时探究的目光之下:“因为……就是……我不想给哥哥造成负担。”
明明自己还是学生,却要无端承担起她的学费生活费。哥哥每月定期打进去的汇款好像也变成了压在她肩头的重担,任冬苒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便只得到处实习打零工来试图弥补二人经济上的鸿沟。
任秋时叹了口气,像是听见了妹妹的未尽之语,虽然语气依旧温柔,他捏着牌子的手指却在微微泛白:“冬苒,别跟哥哥见外。”
时至今日,他也依旧觉得自己有太多地方对不起妹妹。金钱上的资助何尝不是他试图弥补心中愧疚的证据呢?
“虽说我现在也不算多么成功……但工资、奖金再算上专利收入,养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别给哥哥省钱。”
任冬苒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就听见任秋时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且现在……我妈不在了,任国梁也入狱了,他们的财产我还没来得及处理。再说了,如果你不想花,那我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哟!秋时这是在发表什么霸总宣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