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萱没想到他能这么滑头,脑袋在她手腕底下绕了一圈,就顺利挣脱了她的牵引,顺着过道往讲台上去了。
从初中开始,她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记一些生活琐事,她不允许别人翻看她的日记,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何况是刘泰山。
她像是被人抓住了软肋,一下子就急了,忙从座位上起身,追着刘泰山跑出了教室,两人一前一后在过道里追逐。
刘泰山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姚萱已经跑出了教室,便想着往楼梯下跑,不想此时半路杀出个人,此人便是王明。
王明也纳闷,刘泰山怎么疯了似的,往他们班门口跑了来,他上前去,伸展双臂,试图拦住刘泰山问个清楚。
刘泰山跑的急,一个没注意,撞了上去,王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飞了出去,躺在地上痛得一脸狰狞。
“王明?没事吧?”
刘泰山见是他,上前搭了两句话,王明正在气头上,甩开了他的手:
“起开,你个王八犊子,眉毛下的窟窿白他妈长了!”
刘泰山不怒反笑,往身后一看,姚萱站在远处,因为丢了笔记本的缘故,她有点儿失了魂儿,以为是刘泰山倒在了地上,此时见他转头过来,一下子反应过来,喊道:
“还我笔记本。”
刘泰山根本就没有想还的意思,他拿起来挑衅似地在手里晃了晃。
是可忍孰不可忍,姚萱怒火中烧,追了过来,刘泰山拔腿就跑,他知道,姚萱想要追上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从七楼跑到了六楼,从六楼西侧的楼梯,穿过过道,来到了楼梯东侧。
一路上,刘泰山如同游龙,在密集的人群里穿梭,而姚萱就吃力很多,好几次差点跟人撞在一起。
刘泰山有种抓住别人小辫子的满足感,心里那叫个得意,而且对方还是姚萱,新仇旧恨一起算,太解气了。
他没注意到此时铃声响了,本来还要往楼下跑,抓住扶梯顺着楼道走了两三个台阶,定睛一瞧,迎面走上来个娃娃脸的老师。
刘泰山一下子就老实了。
“你不是那个九班的那个谁吗?不上课了?瞎跑什么?”
刘泰山连忙正色道:
“孙老师好,我,我去上个厕所!”
一手揽着教案的女子冷声道:
“快上课想起上厕所了?”
刘泰山一时想不出个幌子,又不敢贸然造次,只得低头不语。
此时,姚萱追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见孙老师也在,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
“呵——,还有我的课代表,你也跟着闹腾?”
姚萱自知理亏,也低下了头。
如果仅是刘泰山,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用班规班纪来惩处,不想又掺和进了一个姚萱,就让她有点投鼠忌器,毕竟姚萱自任课代表以来,是任劳任怨,对她指派的任务从无二话,说她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也毫不为过。
此刻,老师也犹豫了,她蓦然登上楼梯,拐过楼道,往上又走了几个台阶,停住了脚,似有灰心之意,道:
“回去吧!”
姚萱从刘泰山手里抢来笔记本,狠狠瞪了他一眼,刘泰山也没有反抗,如同遭遇赦免,忙往楼上而去,他可不想再被这娘们刁难,早走一步早脱身。
两人一前一后进教室的时候,班里其他人已经坐的整整齐齐,鸦雀无声,刘泰山硬着头皮走进了教室,姚萱也紧随其后,低头脸上泛着红晕。
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姚萱此后好几天都不带搭理刘泰山的,甚至连收作业都略过了他,主打的就是一个爱交不交。
当然,不喜欢学这门课也不妨碍他积极交作业,不喜欢那是态度,交作业那是任务,这是两码事。
过去了一周,第二周姚萱见了她还是睁着一双死鱼眼,说出来的话像是在冰柜里冷冻过,让刘泰山觉得抓狂。
他这才后知后觉,那本笔记本对她来说可能很重要,他只是碰了底线了。
这刘泰山终于受不了了,下午时候,跟姚萱坦诚了自己的罪过,并试图请求得到姚萱的原谅。
秋意渐浓,热烈的风也消退了热情,夹杂着些许凉意,自窗外吹来。
刘泰山太了解姚萱了,她这个人,从来都不不关窗,他俩在一起后,也是这样,家里的窗户,哪怕是冬天,她都从来不关,就任由着冷风往里吹,就因为这个,他曾喜提了一个关窗都尉的称号,尤其那句:“你就是本宫的关窗都尉”这句话, 刘泰山是记忆犹新。
姚萱的青丝已在秋风里凌乱,打了个喷嚏。
刘泰山起身关上了窗户,望着天边的云彩,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跟你说个有趣的事。”
姚萱左右一望,见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就冷声冷气地道:
“随便你!”
刘泰山见得到对方许可,坐下来缓缓道:
“我家以前在农村,后来住进了安置房,我听爸妈说,那会可热闹了。”
“现在呢?”
“现在大都重新做了安置,有些乡民恋旧,还有住在老家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泰山沉吟片刻,转头道:
“你听说过天象吗?”
姚萱摇了摇头,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