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懒!”
简单四个字,沈灵泽说得理直气壮。
这些天有不少窥视目光落到他们小院儿,
估计都是长公主派人盯着她,看看她这些天都做什么?
“你倒是敢说!”
林景澜戏谑瞟司锦年一眼,她之前怎么没发现他有煮夫气质?
接到探子回报,林景澜有些不敢相信,沈灵泽天天就在家等司锦年投喂,什么活儿都不干,堪比养猪。
读书人向来清高,寻常男子回家被伺候,司锦年回家伺候人,且甘之如饴。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一路上无论林景澜抛出什么话题,沈灵泽均能自如应对,引经据典,博引旁征,滔滔不竭。
林景澜终于明白为什么司锦年会甘之如饴?
这是未婚妻?
不!
这是宏儒硕学!
茶水喝干,林景澜意犹未尽,提出让沈灵泽、司锦年搬进长公主府。
“殿下,我山间云游,海中漂泊,自在惯了,实在过不了公主府的富贵生活,您请见谅!”
沈灵泽声音宛若晨间花开,清爽动人,软语温柔,任谁听了都很难生气。
林景澜身居高位,鲜少有人直接拒绝她的要求。
偶尔来这么一位坦率之人,她不觉冒犯,反而觉得沈灵泽肆意洒脱,本该如此。
“殿下,已命人开棺,请您稍等片刻!”
方花坐另一趟马车,提前到达目的地,让人先掘坟。
“好!”
翠荷家住金麟城外偏远村落,坟地上方撑起白色遮阳棚,几个壮汉正在撬棺材钉。
林景澜腹部鼓胀,想去如厕,有司锦年在又不好直说。
“锦年,我想如厕!”
沈灵泽戳戳司锦年,他摸摸头,下车找方花。
“你直接说,他不会觉得不雅吗?”
“人都有五谷轮回的过程,有什么不雅?”沈灵泽耸耸肩,“那些认为不雅的人,不如厕吗?”
“有道理!”林景澜眼眸微眯,“下次再听到有人说此事不雅,我就罚他不许去如厕!”
林景澜少时天真烂漫,与今日境况相同,身边是教她读书的先生和方嬷嬷。
她如沈灵泽这般说,先生立刻呵斥她贵为公主,怎能说“如厕”这等不雅之词?
这事还被父皇、母后知晓,一个罚抄《女戒》,一个罚跪佛堂。
从那儿以后,林景澜对“如厕”二字讳莫如深。
“好主意!”沈灵泽伸出大拇指,“这人若能坚持十二时辰不去如厕,我敬他是条汉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景澜放声大笑,眼角湿润,多年枷锁崩裂、甩掉,浑身一轻。
今日才惊觉,她居然被先生一次训斥困顿苦闷至今。
方花顿住脚步,看着微微摇晃的马车,已经很久没听过长公主如此畅怀的笑声。
“殿下、沈小姐,请随我来!”
方花准备相当齐全,早命人搭了简易茅房,甚至熏了香。
两人解决完生理问题,净手、整理衣衫。
有人来报:棺材已经打开!
沈灵泽走过去,柳木棺材内放着一具枯骨,色泽晦暗,黑气缭绕,布满裂纹。
“灵泽,可否再为我开天眼?”
林景澜只一眼便知不正常,具体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借助外力。
“殿下,开天眼对女人极不友好!”
沈灵泽点点棺木,又点点四周。
“此处坟茔众多,女子属阴,开天眼等于开‘门路’,大量阴气汇聚而来。
殿下非修行者,体内阳气弱,再开天眼,怕是要不大不小地病上一场。”
沈灵泽提前预警,免得事后背锅。
依林景澜的性子必会开天眼,回去病一场,只会对她产生更多信任。
“哪怕会生病,我也一定要弄清楚!”
“灵泽,请你为我开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