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反应过来,李大强便见身前一暗。原来是沈仲挡在身前。
“姜云,苒苒是我的合法妻子,爷爷答应了你什么,跟我没有关系,我们先前也说好了,你答应过我,会来沈家退婚!”
“我问的是季小姐,不是问你沈仲。”
季大强拨开沈仲,坦然回答:“我不知道这件事,也从未听沈先生提起过。”
说实话,她有些失望,虽然从未要求过沈仲对她直言一切,但这样被动,让她感觉自己像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瞟了眼愤怒的沈仲,姜云漫不经心地打了一个哈欠,赶在他发飙前,帮忙解释了一番。
“怎么说呢,我确实答应过沈仲,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季小姐,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我要求你必须离开沈仲,并且永远也不和他见面。”
作为旁观者,徐恒叹了好大一口气,旁观者清,他看得出平日聪明过人的表兄现在已经丧失理智,更看得出这位姜小姐,实在调皮,正在捉弄眼前这对有情人。
“可以。”
听见表嫂的回答,徐恒有些错愕,姜云先他一步,问出了心中疑惑。
“季小姐,你不难过吗?你不挽留吗?你为什么不去质问他呢?”
沈仲两眼通红,一把拍开禁锢他行动的表弟,此时此刻,他简直想掐死姜云——以他对季大强的了解,知道季大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果然——“姜小姐,我有条件,希望你能答应。”
姜云挑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我要带我的女儿一起走。”
看看咬牙切齿的表兄,徐恒大感不妙,思考下一步是先拦住表兄,还是先护住贵客姜小姐。
见沈仲垂头丧气,姜云兴致更盛,对着季大强晃晃手指:“那可不行,我说的是,你一个人走。”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带我女儿走。”
“据我所知,沈栖梧并非是季小姐的亲生女儿,你从未经受过生育之苦,又怎会对这个孩子产生如此强烈的感情呢?还是说,你把这个孩子,当成满足你金钱欲望的摇钱树?”
季大强沉默片刻,再次看向姜云,目光有些恍惚:“我从未打算过结婚,姐姐出事后,我一直在寻找这个孩子,我打算将她当做我的继承人培养。”
“季小姐说的和做的好像不太相符,据我所知,你和沈仲相识不到一周就领证了,难道不是借这个孩子钓金龟婿吗?你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这几年也一直没干过什么正经工作,有时候是代驾,有时候到酒吧驻唱,还打黑拳赛,私人生活看起来比较丰富。”
季大强抿抿嘴唇,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如你所见,我确实在做各种工作,我不方便解释原因,但我对这个孩子是真心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在质疑我,我真的从未想过利用这个孩子!”
姜云依然是不咸不淡的口气,锐利的眼睛却仿佛要洞穿季大强的内心,她是尖锐的:“季小姐的一面之词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呢,虽然我对沈仲没什么兴趣,但这个孩子也算是我姜家唯一的血脉,我看起来比季小姐更适合做这孩子的母亲 。”
季大强深吸一口气:“我恳求你姜小姐,我可以为姜小姐当牛做马…”
她的话被姜云直接打断:“我对季小姐当牛做马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季小姐的难言之隐。”
季大强喘息着,闭上眼睛陷入回忆。
“我…姐姐去世前的那个晚上,我跟妈在吵架,我…我不该有那种想法,她是我的亲姐姐,她很爱我,我——我竟想,如果我是妈唯一的孩子就好了,我——我是个卑劣的人,我不知道姐姐会死,我真的不知道…我尝试过,我不敢死,我用好多方法赎罪——我把这个孩子,当做救命稻草,求求你,姜小姐…”
满脸是泪,如释重负,第一次说出埋藏在心里的话。
为了赎罪洗尽铅华,为了赎罪一路堕落,只因和母亲争吵时产生的怨毒想法,命运待她苛刻,却在那一次使她遂愿。
众人错愕,饶是沈仲,也是第一次见季大强崩溃。
细数种种,其实相处过程中,早就可窥一斑,她万分珍惜粮食,跟他吵架怕打翻饭碗,她粗糙对待自己,却万般珍惜那个孩子……
“苒苒,不是你的错。”沈仲再也控制不住,拥住季大强。
他理解她,因为成长过程中,他也曾万分嫉妒过沈逸,正因此,他更明白,她的痛苦,是因为太爱那个人,那个嫉妒着的,同时又深爱着的人。
姜云和徐恒对视一眼,发现徐恒脸上流露埋怨,姜云撇嘴,坐直身,神态自若:“季小姐,你这是干嘛,我又没欺负你,好嘛,我就是开个玩笑。”
沈仲愠怒:“姜云,你开玩笑总要注意分寸,请你离开,沈家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