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扭曲绞杀着克雷斯托的五脏六腑,克雷斯托当即觉得喉头一甜。莫说未着圣衣,就算穿着圣衣,那直接从身体内部扭曲逆转的诡异引力也令人防不胜防,那是能够无视人的意志,直接引起人类灵魂深处本能恐惧强大恶念。如同钝器敲打着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那村庄惨绝人寰的死状扎根在自己的脑海里,闭上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要溺死于深黑色的渊域里。
那内卫也好不到哪去,彻入灵魂的极寒将意识片片粉碎,里面邪恶的意念蠢蠢欲动,用于维生的呼吸管被坚冰堵塞,肺脏与大脑被恶意与极寒淹没,即将要溺死于无底深海里。肌肤被冻伤,骨骼在战栗,随时会因各种原因暴死在荒野上。
二人都强忍着痛苦继续加大力度,渐渐的,克雷斯托将要窒息于焦黑的国度,内卫也将失去温度化作封存可怕怪物的冰棺。“...真是可惜,你这样的勇士,理应加入宫廷为皇帝所效命,这足以令你荣耀终生...”内卫小声的自言自语着。“呵...可悲的家伙,一直在用言灵为自己的灵魂加护吗?...将你那可笑可耻狗屎不如的信仰烧成渣子扔到冻原的冰湖里面吧!你的信仰,你的皇帝,你的国家,你的父母,你的血脉,你的祖先,你的一切,令我感到恶心,作呕!*****,呸!下贱的狗杂种!”克雷斯托忍无可忍,将自己从生到现在会说的一切脏话骂了个遍。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愤怒,但你侮辱了我的信仰,你,唯有你,我将拼尽一切将你打败!”内卫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使劲插进了自己的心脏里,那颗被植入了温迪葛的结缔组织的怪物的心脏顿时散发出足以秒杀一切生命的巨大咒波。“...你那点零部件有什么自我优越的资格?!...我让你看看,真正温迪葛的怒吼!冰之棺!——”
远低于绝对零度亿万倍的寒冰冰结了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分子,每一个原子,每一个夸克与胶子。失去一切能量,被从时间与空间法则中删除,“我要让你化作虚无之后都要刻骨铭记,你假借淫威肆意屠杀无辜村民所犯下的巨大罪孽!你就给我永远背负这份痛苦与罪恶,永远承受着人们的冤魂的仇恨与审判吧!”
“噶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冰原,呼吸道被坚冰切割的粉碎,鲜血倒灌进残破的肺脏中,鼻腔与气管被冰封的严丝合缝,器官破裂的触感粉碎着感官,哪怕是皇帝亲卫那般只会给大地带来梦魇的存在生平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灵魂深处本能的恐惧。
“这份痛苦,被冰海淹没的痛苦,被邪念上身的痛苦,人们哀嚎挣扎被断了活路的痛苦!呃啊啊啊啊啊!去——死——吧!——”
克雷斯托的体温低到了空气的凝固点,固体的空气显现出异常美丽妖艳的光泽,那是曙光女神欧若拉最后的仁慈。眼珠突出上翻早已失去了血色,血液被冻僵已经无法流淌,舌头僵直的支在那里,双手将颈部动脉抓破,仿佛在挣脱什么牢笼,身体以难以名状的诡异角度扭曲在一起无意识的抽搐痉挛。
“吼!...”
早已经失去意识,化作单纯的力量与恶意的温迪葛的残片化作滚滚黑烟想要逃离逸散,却被无情的冰之盾挡住四面的去路。“钻石星辰——零光!”
七彩斑斓的寒气纵情的蹂躏着漆黑的邪念:撕碎,崩解,扭曲,绞碎咽喉,克雷斯托渐渐失去了意识,在那黑雾想要最后挣扎反扑的瞬间,克雷斯托也爆发出了最大的力量。“从现在开始,我将代行风暴与寒霜的意志,行于这片永恒冻土之上,审判一切压迫与不义!我——即为最后的温迪葛!”
雪怪的咆哮响彻整个西伯利亚冻土,可怖却又震撼人心的嘶鸣穿透了皇帝的脑仁,穿透了纸醉金迷的贵族们的肥厚的肠子,穿透了穷苦百姓家里的饭碗,穿透了静静流淌的伏尔加河与第聂伯河。
最后的黑雾被残暴的绞成灰烬,混同着固态的空气深深埋入冻土最底层,而自然将会用数以亿万年来将他们净化为与地球物质的组份无异的残渣,若非气候变化人口变迁,这块冻原就将永远是这个状态。
“可笑...和我谈什么信仰,你这样的孽徒——也配?!”
不屑的嗤笑着,克雷斯托摇摇晃晃的顺着小宇宙飞到叶莲娜所在的地方。“老爸,你?!”叶莲娜看着满身伤痕站都站不稳的克雷斯托立刻冲上前,在克雷斯托失去意识倒地前的一瞬间扶住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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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落清叔叔吗?!爸爸他,唔...呜呜呜呜!...”
傍晚,正在为姐妹们沏茶贡膳的落清突然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落清急忙跑去开门,之间叶莲娜早以面如菜色喘不上来气,可爱的脸蛋哭的挂花,克雷斯托已经没了呼吸,一旁跟随的小男孩又惊又疲说不出话来瘫倒在地上。
“克雷斯托!你怎么...谁干的好事?!”
姬塔先是惊讶,随后暴怒了,曾经的战友竟然收到了如此大的屈辱与损伤。“...姬塔,妹妹,你们快去照顾小叶莲娜;小莎小莹,你们安顿好这孩子...千纮,虽然很冒犯,但现在我急需要你来一趟了!...”落清沉默了一下,便立刻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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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
姬塔愤怒的捶了桌子,浑身颤抖,“...沙俄帝国的皇帝,他算个什么狗东西?!他以为他是什么,哪根葱哪坨屎?!...”“那个姬塔?...”木棉纪赶紧搂住颤抖的姬塔。“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气愤...但...但你刚刚这个样子,真的有点像村姑一样...”“奶奶我就是村姑怎么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句好听的生而都为人他趁个什么?!”姬塔怒吼着,啜泣着,最后直接将头埋在木棉纪怀里放声恸哭。“我...我没什么事,只是笨蛋老爸他,他!...他让我不要凑热闹,结果自己却!...唔...”叶莲娜说不下去了,三位姑娘搂在一起恸哭着。“不会的,不会的!...有哥哥/落清在,克雷斯托一定会没事的!...”二人安慰着叶莲娜。
“有这等事?!...”
远在雅典的伊提亚听到之后也是又惊又怒。“他沙俄帝国的皇帝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以为自己是那头蒜?!...”“冷静点小子!...”伊奥尼亚赶紧拉住伊提亚的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的立场就是为了守护世人的康定太平,如果我们因此与沙俄宣布战争,那么别有用心之人定会借机炒作败坏我们的名声...”“道理我都懂,但我咽不下这口气——谁咽得下这口气?!”伊提亚忿忿的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所以我来想办法了。”薇诗叼着香烟一如既往的轻佻又带着一些灵感。
“...不行...这不行...”
伊提亚沉默了半晌,“无论如何,贫苦的老百姓们是无辜的!...我明白这样的手段很有效,但且不说这样能叫醒多少装睡的良民,就算能,那恐怖的秘密警察也必定会对其进行惨无人道的镇压,而政府也会对老百姓执行更为严苛残酷的统治啊!”
“...落清告诉过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要那统治者没脑残的那个份上,他和他的幕僚就总要考虑百姓的死活,考虑到这一点,他就不得不制衡,不敢再那样嚣张...”薇诗的声音有点小了。
“可那小子还应该告诉过你,历朝历代的亡国魔君都是毫不顾忌百姓死活的脑残!他们过与信奉自己的淫威与那可怕的国家机器了,他们可不会考虑如果百姓暴动会造成多少伤亡!...跟禽兽将人道总不会有什么效果,小丫头...”沉默了一会,伊奥尼亚长叹一口气。“...不论如何,你们的建议我都记下了,该时候该怎么做,做到什么份上我自有分寸...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我需要自己静一静...”伊提亚揉揉太阳穴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面色憔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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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理由?!”
小莎和小莹都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皇帝的内卫...真是可怕的怪物...难道,他们也和什么神有勾结吗?...亦或者是被什么上位的恶意的存在给利用了?...无论如何,不可饶恕!...”二人安抚着稍稍缓和了一些的男孩,语气阴冷。
...
...
“落清大人,这?!...”
千纮目瞪口呆的看着忙活着的落清。“先别说话了,把那绿色的再生药膏拿来,一半抹在身上一半关进嘴里,哪怕把他的嘴掰开也要灌进去!”落清声音阴冷的摆弄着手中的银针。
“...究竟是什么人能将曾经的黄金圣斗士伤到这样?!他们要对圣域宣战吗?!”
“...可以看到,敌人是多么的狡诈阴险——他们最可怕的武器从不是什么淫威暴怒,而是——我们根性中的盲目痴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