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兽群的最后一声哀鸣消失在战场上时，王燕飞独自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中央，手中的剑无力地垂在地上，鲜血顺着剑刃滴落。眼前尽是破碎的盔甲、被撕裂的尸体，以及早已失去温度的鲜血。他的双腿颤抖着，最终跪倒在地，握紧剑柄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本该感到骄傲，因为他独自一人逆转了这场看似毫无胜算的战斗，拯救了成千上万的村民。然而此刻，他的胸口却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他看着那些倒下的骑士，回想起他们出征时的笑脸，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他们的呐喊。他低下头，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满是鲜血的土地上。

“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王燕飞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痛苦与迷茫。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骑士和民兵要以生命为代价守护的平民，早已对死亡和牺牲变得麻木。那些侥幸生还的村民，他们并未感到痛惜，甚至没有太多感激，而是迅速投入到重建家园的忙碌中，仿佛那些逝去的人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尘埃，转瞬即逝，无人记得。

几天后，王燕飞从混沌中稍稍恢复。他的伤口还未愈合，但他的手已经开始再次执剑，因为消息传来，领主加雷斯侯爵派人送来了信函。他打开信件，冰冷的文字跃入眼帘：

“战斗有功，封赏骑士长王燕飞。”信中提到，他将获得更多的领地居民，三千新增的移民，以及一千名精锐骑士的补充。同时，加雷斯侯爵还提议为他安排一场联姻，将他与一位贵族小姐缔结婚约，以进一步巩固他在南方领地的地位。

读完信件，王燕飞忍不住笑了。他的笑声低沉而冷漠，甚至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他将信纸放在桌上，目光投向远方，那片曾是战场的土地依然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血迹。那些逝去的骑士，那些战死的民兵，还有成百上千倒下的野兽，只是成就了领主赏赐的一个由头。

“就这样？”王燕飞看着手中的信纸，声音嘶哑。他的手微微颤抖，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并不在意那些逝去的生命。那些平民早已习惯了死亡，那些领主只关心利益，而他所拼尽一切扞卫的信念，却被简简单单的一纸封赏埋葬。

“我还能做什么？”他喃喃道。王燕飞望着桌上的盔甲，心中却涌起深深的无力感。他是这片领地的骑士长，是被人寄予厚望的爵士，可他却感觉自己一无所有。他想改变些什么，想为那些逝去的生命讨回尊严，但他深知，凭借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这个早已被麻木与冷漠填满的世界。

那一夜，他独自骑马来到城外的废墟中。战场的气息依然弥漫，他走过一片片焦土，捡起那些早已锈蚀的残剑。他的手缓缓触摸着那些断裂的武器，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但这火焰却因无法找到方向而变得越发痛苦。

“你们……真的甘心吗？”他看着那些失去生命的骑士和民兵，仿佛他们还站在那里，望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没有回应。

王燕飞仰起头，看着夜空中明亮的星辰，眼角滑落泪水。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他的信念而改变，但他依然无法放弃。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内心升起了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他要找到改变的力量，找到一个能让那些牺牲不再毫无意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