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伦认真地看着篝火边的烤肉,神情专注,不一会儿就翻个面,烤着的肉渐渐变得金黄,散发着阵阵肉香。
估摸着烤熟了,她将烤肉放到鼻子下闻闻,黑红的小脸上顿时洋溢出微笑,一副陶醉的样子。
肉都放到嘴边了,似乎突然想起自家仙人柱里边有客人,又变得迟疑,她抬头看看卫淮,又低下头想了想,用小手撕下这不知名小动物的一条后腿,朝着卫淮递了过来:“吃!”
卫淮冲她笑笑,刚刚他就已经闻着很香了,不好意思从一个小女孩手里分食东西是其一,主要是他看着那肉,像是大号的耗子剥皮晒干的,轻声慢说:“你自己吃吧,我不能多吃东西。”
安布伦却是坚持:“好吃!”
浓突汗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卫淮:“吃吧,安布伦很少主动跟人说话,也很少给人东西,看来她对你很有好感。”
见浓突汗都这么说了,卫淮有些犯难地接过来,尝试着小小地吃了一口,细细一品,发现这种肉居然出奇的香:“这是什么肉?”
“灰鼠肉,灰鼠也就是汉人说的灰狗子,是一种松鼠,我们冬季在山里打猎,打得最多的就是灰鼠,冬季的皮毛很好,能换钱粮,肉也很好吃,老人、女人和孩子,都喜欢吃。”
听到是松鼠的肉,卫淮心里一松,没了那种抵触。
想想自己也是可笑,在饥饿难忍的时候,还觉得若是能逮到只老鼠,肯定也能活吞了。
他开始细细地品尝起来,真的是越吃越有滋味,回味无穷。
安布伦没有急着吃手中的肉,而是安静地看着卫淮,直到卫淮将那只灰鼠后腿吃完,她又撕了一条后腿递来,还是很简短的吐出一字:“吃!”
这次,卫淮是真不好意思吃了,冲着它微微笑笑:“我真的饱了,你自己吃吧,你还一点没吃呢。”
安布伦想了想,还是没有收回去:“你睡着的时候,阿巴看了好几次那个,我知道他很喜欢……
可阿巴说,那是你的东西,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我给你灰鼠肉吃了!”
卫淮朝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见角落里,他在火车站值班室顺来的那些东西都在,包括那把斧头和军用水壶,而安布伦指的是后者。
安布伦的言下之意是给灰鼠肉吃,目的是要军用水壶……
卫淮看着安布伦期盼的小眼神,怎么都觉得这小女孩是早有想法的,这能说小脑瓜子不灵光?
不管怎么说,浓突汗那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只是一个水壶而已,卫淮怎么可能舍不得。
他反而有些乐了。
他起身去拿军用水壶,却被浓突汗给制止:“安布伦只是个孩子,她的话不能当真。”
卫淮却是笑笑:“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说得很有道理,这是交换,怎么说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
他将军用水壶拿过来,没有直接给浓突汗,而是递给认真吃肉的安布伦:“它是你的了。”
安布伦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军用水壶,有些发愣,想伸手去接,又怕浓突汗责怪,转而看向浓突汗。
卫淮赶忙补上一句:“活命之恩,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这水壶,就当是我一点心意。”
听卫淮这么说,浓突汗也不推辞,冲着安布伦点点头:“收下吧!”
安布伦这才将水壶接过,在怀里抱着翻看一阵,转手递给浓突汗。
浓突汗接过去,伸手揉了揉安布伦的头发,拧开水壶盖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其实我是闻到里边的酒气了,一闻就知道是好酒,很长时间没喝到这样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