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光似银,透过层层云雾,洒在宫殿的屋顶上,犹如一片片斑驳的鱼鳞。
楚云骁微微仰头,望了一眼窗外那如墨的天色,轻轻捏了捏眉心,随后放下手中的折子,唤来了赵德全。
“皇后可用膳了?”
赵德全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嘴唇翕动,欲言又止:“奴才正要向陛下禀报,皇后他…被太后叫去了慈宁宫。”
楚云骁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发生了何事?”
赵德全赶忙低下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回陛下,是皇后带来的容公子中了毒,如今宫中流言蜚语不断,都说皇后…有谋害容公子的嫌疑。”
“你是说,是皇后下的毒?”楚云骁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寒夜的冷风。
赵德全吓得连忙跪地叩头,“陛下明鉴!宫中谣言四起,奴才实在不敢妄加揣测!”
楚云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起来吧,随朕去慈宁宫。”
“是。”赵德全如蒙大赦,应声爬起。
临行前,楚云骁手臂一挥,召来了暗卫,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随后便起驾向慈宁宫而去。
而此时的慈宁宫仿佛被一层沉闷的阴霾所笼罩,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沉寂气氛。
姜太后端坐在主位上,面露愠色,一成不变地盯着下方站得如青松般挺直的徐舟野,冷嘲热讽道:“真是长本事了,见到哀家竟然也不行礼了。”
“母后年纪大了,记性恐怕也跟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退化了吧。”徐舟野面色依旧从容不迫,“儿臣一进门就已经给您行过礼了。”
姜太后面若寒霜,“哀家可不曾叫你起身。”
“母后这是何意?”徐舟野眉头微皱,“儿臣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惹得母后如此不高兴了?”
“明知故问!”姜太后厉声一喝,声音如同惊雷在慈宁宫中炸响,“你这皇后才做了不到两日,便惹来了那么多祸事,你这般模样,叫哀家如何放心将后宫之事交予你掌管?”
站在徐舟野身后的清禾听到这番话,气得咬了咬牙,心中的怒火仿佛即将喷涌而出。
多想冲上前去,为自家主子仗义执言,然而,深知自己身份低微,不得顶撞太后。
无奈之下,只能将这股气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主子能够绝地反击,挽回局面。
“母后,这祸事到底是谁惹的,尚未可知,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将责任全部推到儿臣身上,岂不是让儿臣有口难辩?”
徐舟野嘴角微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太后,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不屈。
姜太后被他的话气得脸色发白,但又无法反驳,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人毕竟是你带进宫的,又在你偏殿住下,现如今出了这等事,皇后你难辞其咎!”
徐舟野微微一笑,语气仍旧轻松自在:“母后您还真是特别。”
姜太后眉头一拧。
“特别为难人。”徐舟野直率道,“出了事不去找出那罪魁祸首,反而来数落儿臣,可不就是在为难儿臣?”
“徐锦!”姜太后面色阴沉,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竟敢如此无礼地顶撞哀家!这后宫之中,还轮不到你肆意妄为,你虽贵为皇后,可哀家却是太后!”
徐舟野躬身行礼,端肃道:“儿臣不敢,只盼母后能明察秋毫,莫要错怪无辜之人。”
太后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冷厉,正欲开口驳斥,宫外却传来一声高呼:
“皇上驾到——”
楚云骁迈入宫殿,众人纷纷施礼。
楚云骁扫视了一眼太后和徐舟野,沉声道:“朕好像、来得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