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皇甫空冥已经站起身来,伸手,就那样轻轻的,轻轻的已经分开了柳媚儿握住自己衣袖的手,然后慢吞吞的一笑,“我知道自己应该什么做,此事,本王已经下定决心。”
“您……您简直已经疯了吗?”柳媚儿唇齿在颤抖,眼睛用力的望着前面的位置。
“不是本王疯了,而是本王愿意相信医者,她是在做善事,不是恶事,对了,你这个时候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实不相瞒,怯生生是过来阻拦王爷的。”她说,一边说,一边径自跪在了地上,“妾身不愿意看到王爷因为愚昧让人蛊惑了,病是需要治疗,且刻不容缓,但是您现在这样子,无异于病急乱投医,试想一下,那些东西要是放在了您的胳膊上,您……不……”
她不用想已经觉得恐怖起来,蛆虫要是从胳膊进入了心脏,王爷……王爷还能好吗?柳媚儿叹口气,磕一个头,“王爷,这女人居心何在,这女人是想要打击报复,您要是果真听了这女人的话,您必死无疑。”
“我没有那种意思。”南宫卿瑾看着黑夜,看着夜空上明亮的月光,那一束命令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圣洁。
“你固然是没有那种意思,但是你也有加害于人的想法,这事情,不能听你们的。”
“本王在这里才是老大。”皇甫空冥说,“且,夜深了,也到了你休息的时候,去吧。”一边说,一边挥挥手。
“王爷,今晚妾身不会离开。”
“那么,是要亲眼目睹一下这个过程了?”他问一声,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叹口气,“这过程有什么好看的,臣妾一想就心惊肉跳,臣妾不但不要看,还希望王爷您连试一试的想法都不要有。”
“只可惜,你来晚了,只可惜本王现在手臂已经疼痛难禁,急需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然你不愿意离开,就在这里吧,但是不要吱吱喳喳,以免薅恼了本王,本王不保证自己会让你安全留在这里。”
“王爷,您……您变了,您对妾身以前并非如此。”柳媚儿叹口气,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看着眼前的人。
“本王还是一如既往,你要是果真选择留在这里,请你不要说多余的一个字,一句话,本王不会赶走你。”
“是。”柳媚儿只能静观其变,夜深人静,她从葡萄藤下已经迈动涟漪一样的脚步,到了前面的位置,然后神数,探入了自己的衣袂,不多时,已经拿出来一个白玉瓶。
这瓶子不大不小,她让人找过来一个白玉盘,左手的食指就那样轻描淡写的在瓶底轻声敲击一下,这瓶子里面有七八只抱成团的蛆虫已经应声而落,一只一只都干瘪的样子,看起来的的确确只有米粒儿大小。
“这是专门用来吃腐肉的蛆虫,吃完了以后,不会继续吃其余的肉,王爷请放心就好。”她说,一边说,一边已经上前一步。“王爷连刮骨疗伤都没有任何反应,更不要说区区蛆虫了。”
“你果真要如此?”柳媚儿看着那恶心的虫子,几乎要反胃起来。
“我不得不。”她说,已经握住了王爷手臂上的绷带,然后打开,露出里面看上去已经斑斑点点的腐肉,目前,余毒正在清理,但是目前,皇甫空冥手臂上的伤口也是比较严重。
现在,南宫卿瑾将全部的绷带都拿掉了以后,尽管这院落中有栀子花与番石榴,还有很多香花,但是都没有遮蔽住这伤口上的一种臭味,柳媚儿实在是不清楚,王爷的伤口以及摩纳哥恶化到了这样的程度。
此刻,不免大惊失色,讶然的看着他的伤口。
“这草原人的箭果真是厉害了,王爷,您觉得还疼吗?”
“疼就好了,本王现在觉得,本王的左臂简直好像属于另外一个人一样。”听他这么说,柳媚儿只能唉声叹息,“医者呢,医者都过来看过了?”
“医者束手无策。”他说,旁边的南宫卿瑾好似完完全全就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交流一样,只是淡漠的笑着,她很快的,已经握住了绷带,不多时,已经将这八只虫子就那样放在了他的伤口上。
然后这虫子就蠕动起来,她还是用绷带还原住了王爷的伤口,老实说,那种感觉让皇甫空冥有点儿恶心,但是这曲径通幽的办法,他相信,会让自己逐渐好起来的。
现在,这已经是退无可退的办法了,“王爷不用害怕,这些虫子我以前试验过,你放心就好,不会出岔子的。”
“本王要是不放心你,怎会让你这样擅自做主。”他说完,又道:“什么时候拆开绷带,拆开以后,本王左臂会恢复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