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人咬了咬牙,不满低哼:
“洛统领说,为人军民,忠心第一,任何时候要做好为百姓牺牲的准备!我娘被齐狗所杀,我怎么能遇事就逃?!”
他虚的不行,却撑着一口气还振振有词,条条有理:
“夏侯大帅也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做了逃兵,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被百里雁恶狠狠大力一拍,脑袋重重一沉,一巴掌险些拍弯了颈骨!
“抬个鬼的头,人生自古谁无死,终究不过头点地,活着万事好说,死了风过无痕,而今命都没了,我看你怎么抬!”
那个谁却被这一拍,晕倒在地。
百里雁翻个白眼咬咬牙:
“一群就知道傻忠心的蠢货。”
一脚将那人踢下了如今高高尸堆,恍若一团瘫软,覆在尸山血海中,看不出活人与死人究竟有何区别。
她如法炮制,三下五除二将仅剩的五个新兵蛋子一巴掌拍晕,分散各个角落一脚踢下了高处,她哼哼一声:
“学着点,站得高是看得远,但当靶子可不爽!”
杂乱中有人哈哈一笑:
“宴统领就剩这几个杂兵,也不考虑考虑自身安危?”
意识模糊中她已经辩不来出处,只听出嘲讽意味。
林中茂密,是藏人的好地方,同时对她也有个优势——
这样的地形并不适合弓箭手隐蔽。
是以少了弓箭骚扰,这一场下来,她还能勉强算是一力能抗。
多久未曾孤军奋战?
险险就要忘了那在血火杀戮中存在的快感。
一手制造了上百条人命的孽债,她眼中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为人鱼肉者,人人宰割,她为鱼肉,却要将那刀都磨钝几分,不算亏才是。
她哈哈大笑,在这样的快感交叠中找到了升华的愉悦,那恍惚是一种近似于病态的飞升。
她在腥风血雨中,脚踏尸山血海,一人独立顶端,颇有几分以一当百的豪情壮志自在胸怀。
至今她狂妄放话:
“今天你们杀不了我,日后定叫你们付出代价!”
话语轻狂随风,远去——
远至平秋山脚。
洛玄在疾风扑面中扯直了额前凌乱碎发,他无暇顾及,只在这急速奔腾中失却了全部感觉,只剩满心惶急满身疲倦,睚眦欲裂,紧握缰绳。
是我不该,不该放你一个人离开!
雁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