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城外秋风浩荡——
她袖囊中紧捏着一枚精巧瓷瓶,目送着洛玄的马车远走,一边流连不舍收回目光。
瓶子里是……
洛玄的解药,可以提前解除他的禁制。
昨夜亲密,她终究对他下了手,迷晕他以免他阻拦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与他约好今日趁夜离去,回到荣锦按时完婚,因自此开始前方销烟酝酿蒸腾,敌方应该无暇顾及这边后方情况,也不至于拖了夏侯旋后腿,离去的时机再好不过。
也因了突发变故不知如何启齿,她不敢启齿,便只能掩饰下来——
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百里雁不知如何跟他开口。
洛玄心里本就不安,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所以他先上路。
即使三日之期未曾见到她,要返回也是难上加难。
而她要回,也是难上加难。
她却并不担心——
因了心有所往,便能一往无前。
她相信她决心赶赴回他怀里,不会因任何事情阻挡。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她要做的事不喜欢受到太多牵绊。
这边一旦心口紧绷的弦落地她便决然相赴,赶赴他的大红喜宴,从此绝不离席,直到生命最后一簇火光悄然焚尽。
她的步伐坚定,一步步迈向——
城外,军营。
此时营内早已是空空如也,兵力与武器齐备推上战场,沙场上浩浩荡荡空空旷旷,一片寂寥。
而她在军营中悠闲漫步,无所顾忌,也无人阻拦。
她深知他的一切底细,这一战说得好听叫旗鼓相当。
说的切实,叫做凶多吉少。
而她做不到再因夏侯旋的事向洛玄启齿求助,他为她相助夏侯旋放弃的已经太多,即便是总角忘年至交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她可以如此,洛玄却不必,上位者素来冷情。
而她也不指着夏侯旋能胜利,她所求不过是他平安。
为曾经年少无知的懵懂爱恋画上完整句号。
原谅她,几十万大军的性命她弃之不顾也无力顾及,她不属于任何一方,慎国同样黎民百姓何尝不无辜,她只是个旁观者,所求不过是身边陪伴多年的人一切安好。
即便败逃,也好过连性命都不要。
黄昏下——
她纤细身影被拉的老长,却不足一腔心事也在这绵长拉扯的阴影中越发纠缠缭绕,叫人心头迷茫。
脚步悠悠,她遇见了夏侯幽——
作为大帅她只能指挥后方,此时正在推演沙盘。
而她对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只含笑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