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指尖一顿,原来……原来……
他擅自揣测竟然如此误会她,以至于连送走她时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此时知道了真相,愧疚和悔意一层层翻滚涌起,他……
怎能不信她。
殊不知爱情中人思绪迷茫而目光短浅,由此才会造就许多误会。
普天下又有多少人因此彻底分别?
而洛玄兀自出神,也没注意夏侯旋神色不易察觉的一暗——
他吻她,她竟然只为迷药而吃惊,哪里有一丝丝动情羞赧?
由此他也知道,或许该看开了。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或者如同战长青所说,他不过是入戏太深,也该醒了。
她于他只惦念十余年陪伴之情,哪有半分旖旎遐想。
夏侯旋深吸一口气努力掩饰心里失落,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洛玄嘀嘀咕咕交代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原来不知不觉早经习惯……
彼此之间如此了解,此时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无论出于什么心理他都不舍。
语声平缓。
“每年立秋前后,或者天凉时早封闭她大半内力,这样她冬至寒毒发作起来不会那么凶猛,你合该知道她左胸前有类似鲜红艳痣一点……”
话音未尽。
夏侯旋顿了顿,看见洛玄复杂神情心底发笑,他继续开口:
“那是每年为她施针留下的印痕,久而久之已经无法消磨。”
洛玄目光闪了闪,微微蹙眉,他又如何不知?
每每耳鬓厮磨肌肤相亲,他最喜欢在她胸前心口流连,体会她的心跳如此鲜活如在唇下,流连她艳痣鲜红,恍若胭脂艳泪一滴?
只是……即使知道是为她身体着想,然而对于早已将她看做自己所有物的洛玄知道别的男人也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时,那种无以言说的复杂酸涩……无从说起。
而夏侯旋说起她眼中尽是宠溺柔和,此时见着洛玄神情兀自失笑:
“自她十二岁后我就没看过她身体了,男女之防她比你更清楚,”
这话带了调侃,却不知牵扯内心酸涩?
洛玄早年风流韵事着实不少,如何还能独得她的钟情垂怜?令人不解。
是以夏侯旋哼哼一声:
“你大可放心,多数时候也尽量隔着亵衣施针,这飞醋你吃得大可不必。”
洛玄丝毫不承认有所谓吃飞醋的事实存在,表面强作淡定无稽!
“可是去年……”
夏侯旋却忽然换了凝重脸色,肃然开口。
“我问起她说去年冬至,她告诉我‘没死’……”
说着,他看向洛玄眼中似乎有不满之色。
“那般说法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她没有自封内力,那危害她自己更加清楚,如何也那般犯傻?”
夏侯旋嘀嘀咕咕近乎自言自语,然而用膝盖想也知道与洛玄有关,他不好开口指责,也只能郑重交代道:
“她素来轻描淡写,这妮子有时候不经意说的话意义反而重得很,你千万留心着些。”
……
提起去年冬至,洛玄眼光也暗了暗。
若非楚丰云及时出手相助,他只怕看着她在眼前香消玉损也不知道如何挽留。
“关于她的身子,我想她自己应该也有跟你说过,”
夏侯旋目光闪了闪,今日提起她似乎特别话多,而他转瞬恢复如常。
“总之既然她决定要嫁给你,就劳烦你好好珍重她。”他半认真半调笑的开口,“不然若再给我出手的机会~我可一定不会放手了。”
两相沉默,各自心凉。
秋风长长,带着前线战火硝烟,又拂动何处血火封杀。
她疲惫闭眼,尚不知人生路上何人悄悄把握了命运的绳索,将那本将接轨的线绳轻轻挑开一丝,恍惚看来还是相连,却不知……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