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精明,一把探出来了她有武功的事实,不过对于她武功的状态,时而高手时而小白,估计是这辈子都摸不着头脑的。
开玩笑,连她自己都摸不着。
寒毒未除,她的内力永远不会稳定。
于是此时,她悠悠闲闲衔了根嫩绿的草叶在口中,仰面朝天,百无聊奈的晒着太阳,并觉得太阳似乎还是洛王府屋顶上的晒着合适,不烫不灼温度正好,不像此刻或冷或热,没个合适。
桃雅这姑娘也是个不安生的主儿,除了当夜对她的没心没肺狠心抛弃表示了极大的怨念并且用小拳拳捶她胸口之后——
潇洒的,拉着鹂儿,原路返回,去逛了逛来时看见的热闹小城。
其实局势没有她看上去的那般紧张。
这场战役似乎绸缪了许久,而且掀起的热潮似乎是因为慎国边缘,大多还游走并固定着某些前夏侯王的忠实部下,假装臣服齐戾,又似软似硬的对抗着。
倒头来,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等到了合适的人,奋起,反抗,一举成功了大半。
而这夏侯幽,据闻,也是个未雨绸缪心思深沉的主儿。
早早设计亲自去了和花欲念约好的地方取情报,又或真或假将消息散步了出去,竟然当真引得齐戾手下的大将亲身前来,势必要捉拿‘反贼’,而被夏侯幽欲擒故纵愣是活生生扮猪吃老虎,被一路追杀扮了一路的猪!
到最后竟然就是下了个大套,引那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符斩语都落入了陷阱。
不过她倒是一点没看出来,最后那一刻当真只是个陷阱?
她和花欲念再去晚点又会怎样?
呵呵,包不准自己都被谁套进去了不是?
而你不能否认她心思深沉,据说如此一役也准备了多年,当年的夏侯残党前体,便是在江湖上混迹的风生水起的幽旋门。
据闻,当年也是个手染鲜血杀人无数的大帮派,武林人闻风丧胆。
她撇了撇嘴,因前生在杀手帮派受尽折磨,因此今生对一切杀手帮派反感至极。
如此,也颇有几分不大感冒,然而重点是——
她感不感冒却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一届女流之辈白手起家,生生单手撑起了半边天!
如今,连着几座城,到如今才打下来这座,竟然已经足足有了十座城的雄伟规模,完全媲美一个中级国家!
两年战役,几乎吞并了慎国国土的四分之一,按照如此进度,十年打下一个国倒也不夸张啊不夸张。
不过说实话,当个土皇帝似乎也完全足够了,只是似乎夏侯旋他娘,或者说是前朝公主夏侯幽并不满足于现状,势必要将杀父仇人手刃啥的,不能再正常。
她悠悠闲闲没人搭理,夏侯旋这一留,竟然将她扔在那不管了,她自己却也乐得清静。
不过婚期将近,想出来散散心,正好遇上了他传信的属下,那便是顺便吧。
兼或许,也该为某些事情,做个了结。
那豆蔻年华的心意——
一去不返。
鹂儿和桃雅意气风发的回来了。
战长青等人意气风发的,下着棋。
夏侯旋整天意气风发的,忙军务……
人家要造反,人家很忙的!
而她,百无聊奈混吃等死,歪歪头表示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和在洛王府被当成猪养有什么两样?
最近那股斑驳的内力又开始作祟,时好时坏,依旧是无法掌控——
原来有段时间吃了许多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种起了效果,一连贯的中毒解毒中毒解毒,外加自己在自己身上血中下毒解毒下毒解毒,忙得不亦乐乎!
以至于身体竟然当真稳定了好一段时间,而如今……
诶,不提也罢。
她整天百无聊奈无所事事,思量着,是否安排个时间,也该回去了,万一洛玄提早回去了发现家里没人,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
虽说夏侯旋留她也是好意,近来两方交战,小队人马火拼摩擦不断,刀剑无眼,大抵也是担心她的安全。
她却也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她要单枪挑万马可能有难度,要保全自身,却是大大的可能。
也许,是时候,离开了。
而她刚刚这样想,事情便找上了门。
是谁说,她是少主的朋友,有些事能不能请她帮帮忙?
那语气之诚恳情深意切之真情,让人真是不出手都不行。
她一边故作受宠若惊之样,受了从龙有功之功,装作兴高采烈地跟了那人走去,一路视线目光无数,全然是带着审视与露骨的打量。
那一夜,夏侯旋拉着她解释了许久,她本就爱答不理,一夜谈话下来,倒也觉得再也找不回当初那无话不说的感觉,假情假意假来假去,便没了意思。
而她,似乎也在一夜和夏侯旋促膝长谈那几个时辰,又成为了一个走到哪哪发光的活的断袖榜样。
她觉得她的易容真的很成功,除了当真知道她身份的,还真没人能看出她的身份。
或许是如今身体越发不济,身子越来越淡薄,那衣裳不论再贴身,也颇有些宽袍大袖潇潇洒洒之感。
当时几番晃荡,看夏侯旋和夏侯幽样子,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而尚未察觉——
而此时,她走在阴暗潮湿的地牢内,紧跟着前面一道强壮的背影,透露着常年学武之人特有的肌肉虬扎,处处提防着她奋起反抗。
她那般敏锐的人,又哪里看不出来这仅仅是帮忙?明明是阴谋!
她故作怯懦模样,嘴角却不自觉噙一抹冷笑,暗叹道:
旋啊旋,你这日子,恐怕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过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