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
“你坏蛋!”
“你!”
“咳!”是谁没忍住轻咳一声,没能阻断那边的进程。
“你这是泼妇行径!”
“泼妇行径?!是什么?!”她嘲讽笑了笑,炫耀她那白森森的牙齿,“叉腰指人骂街?!”
咳咳咳!
角落里有人没忍住几声呛咳,却是那一边抱着饭碗狼吞虎咽的小子没忍住呛了几口饭进去。
一众人没去看他,只是下意识看向气势汹汹撸着袖子一手插腰,一手直指顶端绣弱少年的副堂主。
而副门主,在骂街……
哦不,骂堂。
食堂。
这边副堂主像是气头上的斗鸡,没理解其中嘲讽意味,怒发冲冠刚准备奋起再战!
晃眼看见了周遭古怪眼神,顿了顿——
低头,蓦然放下了插在腰间的手,高举的手指尖缩了缩,紧紧握拳青筋直暴,咬牙切齿神情恨恨,深吸一口气愤愤道:
“你特么有完没完?!”
她笑得越发开心似乎不可自抑,“没完!”
‘噗——’
这厢刚理顺了气,一口饭呛出来转眼又岔了气,喷了那好心上前给他拍背顺气的少年一脸,惨不忍睹……
眼看这顿饭没法继续,他干脆也不吃了,饭碗一放,神清气爽,赫然也是一名被军营打磨得爽利的翩翩少年郎,此时宴方才豁然认出——
这不是当年轩辕森林中和夏侯旋分别之际,来护卫夏侯旋那个贱兮兮叫她雁儿的少年郎吗?
此时饭碗放下,清秀脸庞露出才豁然生出一股油然而生的熟悉,对她一笑,一如当年。
她也一笑,笑副堂主大人绿了脸色,她却不肯放过尖牙利齿道:
“我不仅没完,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来试试?”
副门主脸上抽了抽,她浅笑嫣嫣:
“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打坏了人家的大将军!人家不依啦!”
有人轰然抖了三抖,为这突然转变的画风。
符斩语脊背发凉。
屋外,一个惊雷劈下,将人打得外焦里嫩。
众人又抖了抖,为这突然转变的天气……
此时隔着食堂的帐顶看了看天色,暗暗思量着这四月大好晴天,突然吹了阵凉凉秋风不是?
符斩语大将军脸色也抽了抽,咽咽口水,疑惑看向上面上一刻高手风范下一刻破皮无赖的清秀少年,暗戳戳咽口水,心想:这当真不是人格分裂?
宴方浑不在意。
此时上面言笑晏晏,下面怒目相对,眼看就要向着僵局扭转。
终于,作为主事人的夏侯旋无奈叹息一声,长吐一口气,摇头无奈道:
“今天的事,怎么回事?”
宴方已经笑了笑,抬手一指那被打成猪头的少年,嫣然:
“旋哥哥,那个人要压我。”
夏侯旋果然眼光斜了斜,看了看那躺在地上一抽一抽,已经瘫软成泥的家伙,眼光凌厉仿佛已经化作实质冲上去补了两刀,此时却哼了一声收回目光,冷声道:
“违令斗殴带头闹事者,五十军棍。”
有人变了脸色,赫然是叫嚣最厉害的副堂主大人,此时看了看夏侯旋,又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烂成一滩的人,眉间蹙了蹙,不忿,开口:
“少主,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夏侯旋却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
“副堂主手下管教不力寻衅滋事挑动内部矛盾,带手下旋部绕校场跑三十圈!”
‘嘶——’
有人又在倒抽冷气,眼光惊悚,用吃人的眼光看着自家少主——开玩笑,三十圈!
这刚打下的青乐城,军营驻扎整整绕城一周!
三十圈,算下来足够从这里跑到慎国后宫去啊!
副门主拧眉,似乎颇有不服,却也自知理亏不再反驳,只从鼻子里哼哼一声:
“那宴公子呢?”
宴方嘿嘿一笑,没心没肺,盯着夏侯旋。
“我不过帮着我手下宴营士兵操演操演~”
有人不服夏侯旋如此偏颇,宴方却嫣然道:
“不过我们也好久没跑操了,不如陪副堂主来上三十圈,以免副堂主寂寞难捱不是?”
……
寂寞难捱……
此时,夏侯旋似乎眼中带着担忧看了看宴方,她却是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含笑,扬手,向着座下为数不多的士兵轻询:
“众将士们意下如何?”
“听公子吩咐!”
呼声震天,已成定局。
她没让夏侯旋为难,此时算是主动领罚,却不知夏侯旋眼中满满是担心——
恍惚看到了当年凝华阁武学考核最终一战,见她擂台喋血无能为力,心有余悸,眼中的复杂难以言说。
若能翻译,便大概是‘雁儿,你的身体,可受得住?’
百里雁并不担忧,只是微微含笑~从容有度。
屋外,狂风大作惊雷滚滚,大雨正在酝酿着攻势,就要一往无前冲刷而下,掀起新一股热潮风波——
就此而起。
无时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