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毫?”黎晚酌歪着头,唤着一直盯着自己不语的雾毫。
雾毫这才回了神,素白的脸上浮起一朵妃红色的云朵,低着头应声:“是,主子。”
黎晚酌被雾毫的动作给逗笑,佯作调戏,伸指将雾毫的下巴挑起,不依不饶的问:“你倒是回答的不假思索,可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
雾毫懵懂的眸子取悦了黎晚酌,愣愣的是:“主子刚刚不是说要去长夜曦?”
黎晚酌拈花带笑,笑吟吟地说:“白天的长夜曦能有什么意思,我改主意了,咱们还是去旁的地方吧。”
“是,主子”雾毫还是很快能适应反复无常的主子的,反正黎晚酌说啥就是啥,自己都会听的。
黎晚酌收了手,眼下正被雾毫带到了一处高楼的屋顶上,可眺望上元街大片的风光。她机灵的眼珠转呀转的,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的孩童,抬手开始对下面的大房子指指点点。
“点点羊羊,点到谁来当肥羊!好就是你了!”黎晚酌嘀嘀咕咕念着雾毫没听懂的口诀,指着其中的一座大房子,一看便知晓是个富贵地儿,糯糯曰:“雾毫,就去哪儿了,喏,你瞧见了吧。”
雾毫细长的眉毛稍稍一皱,点头答:“瞧见了主子,不过那儿应该是醉曲台,您?”
“怎么了?”黎晚酌侧首来问,她可不知道以前的黎三在醉曲台闯过祸的。
雾毫看着面纱掩盖面容,身姿消瘦的主子,跟以前那绝对是判若两人,想必很难叫人认出来。藏了话,只说:“主子,您戴好了面纱,抓牢了我,我这就带您去。”
既然也没什么大问题,那黎晚酌自然消散了不悦的烦恼,朗声笑着便赶紧抱紧了雾毫的细腰,叮嘱说:“雾毫你慢点飞,找个稍远的地方落脚,可别那么显眼噢。”
“是,主子。”雾毫还是数年一如既往,以不变应万变的回答呢。
微凉的风穿过黎晚酌的青丝三千给头皮带来一个激灵,黎晚酌只忙着捣鼓自己脸上的面纱,为了以防万一,在两侧还多别了支玉色蕊花珠翠。
“主子,到了。”雾毫提醒。
似有些不舍的离开雾毫的小细腰,黎晚酌隔着挺远便抬头去看前方的牌匾。上头的字好不夸张,龙飞凤舞、行云流水的书法叫人感叹,而上头的字像是都镶了金粉,好大的手笔。
黎晚酌啧啧称奇,这上元第一街果真如书上说的一样,若是等到什么佳节宴会的夜里,不知道还会繁华热闹成什么样子呢。
“醉曲台?名字也怪好听的。”黎晚酌抬步往前走着,嘴里小声嘀咕着,让雾毫听的不是很清楚。
等黎晚酌迈过了醉曲台那高高的门槛,眼花缭乱的瞅着里面富丽堂皇的装潢,直到听过了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戏馆啊!
那可比皇宫里那素淡清冷的梨园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又说到了戏馆,黎晚酌不免想起了刚刚醒过来后在耳边叽叽喳喳甚是聒噪的一个少年声音。旁若无人的噗嗤一笑,也不知道雾毫那日将薛临渊扔哪儿去了,不会真的是戏园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