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整个京城的读书人都遭了殃。
当年太祖曾言:“诸人皆许直言,为生员不许。”
大意就是,所有人都可以议论政事,全都不会因言获罪,唯独读书人不行。
而两百多年过去,这个规定早就不被读书人放在眼里,如今日常里讨论政事最多的就是他们。
于是当魏忠贤以这些人不遵守祖宗法度,擅自议政的名义给抓起来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朝堂上由于许多读书人被抓,官员们纷纷参魏忠贤此举的时候,魏忠贤把理由一抬出来,满朝瞬间鸦雀无声。
平日里喊着要皇帝遵守祖宗法度最多的就是他们,皇帝稍有不对他们就会拿出祖宗法度来说事。
如今反而是读书人犯了祖宗法度,这可让他们如何是好?
对此魏忠贤看的很开心,真当咱家是吃干饭的?
咱家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靠的就是小心谨慎,从不会给他人留下破绽。
虽然我是因为这些读书人乱传谣言抓的人,可是偏偏咱家还能找到抓他们的正当理由!
你们能奈我何?
然而才在朝堂上得意没多久,刚下朝,魏忠贤就被朱由校召到了弘德殿。
……
“奴婢参见皇爷!皇爷圣躬安!”
弘德殿里,魏忠贤一进来便恭恭敬敬地向着朱由校行了一礼。
然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朱由校的回话,悄悄抬头一看,赫然便看到朱由校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书籍,一副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
见此,魏忠贤心中顿时一沉,开始反思起自家哪里惹到皇爷了。
弘德殿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两刻钟后。
朱由校的声音忽然响起:
“都出去吧。”
“是!”
弘德殿内的侍女和小太监们纷纷走了出去。
唯独剩下朱由校身后的王恩和跪在地上的魏忠贤一动不动。
待到弘德殿内的不相关人等都离开后,朱由校的声音再度悠悠响起:
“魏公公的消息很灵通啊!”
魏忠贤心中一凛,隐隐有了些猜测,但是却又不确定,故而只能装傻道:
“为了能够成为陛下的耳目,东厂这些年确实在情报上下足了功夫。”
“哼!”
朱由校冷哼一声,随即重重道:
“你明白朕说的不是这个!”
魏忠贤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一旁的王恩内心暗暗偷笑,你魏忠贤也有今天啊!
“皇爷……奴婢知错了!”
朱由校放下手中的书,冷冷道:“满京城那么多家星辰商会的铺子,你魏伴伴是腿脚真好,偏偏跑到离宫里最远的铺子去配眼镜。
可真巧啊!
还宫里派你去的,还让煌儿给你账本让你查账,魏忠贤,你好大的威风!”
就在魏忠贤从铺子离开不久,朱由校就已经收到了下面传回来的消息。
那一刻朱由校就意识到了魏忠贤可能已经猜出来了。
后续魏忠贤的动作也证明了这一点,不然他不至于那么激动,直接跟文人对上,抓了那么多人。
魏忠贤此时已经冷汗涔涔,赶忙低头道:
“皇爷!奴婢知错了!是奴婢忍不住得知了小皇子的消息实在太过欣喜这才控制不住去找了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