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黑风洞,洞后是一条陡峭向上的山路,多有狭窄之处,钦俊庆索性也不骑马,带着菌中慧他们顺着山路拾阶而上。
要说这黑熊精确实有些内秀,这黑风山被他经营的很是秀美,沿途修建的佛像经幢也都别具一格,让钦俊庆着实欣赏了一番,只是路上偶尔会遇到狼妖的尸体,有些煞风景。
一路上走走停停,等到了山顶之时,已是金乌西坠,玉蟾初升之象。
钦俊庆师徒远远地就听到山顶处乒乓作响,这会儿穿过山峰前的两座出阙,视线豁然开朗,只见这黑风山顶被削去了山尖,很是平整,又用石板铺就一大块广场,广场深处,还有一座高塔矗立。
众人往广场中间看去,此时那黑风大王已经现出原形,正是一只大黑熊,那黑熊腰间围着一条大红袈裟,浑身冒火,凶厉异常,正在满广场追着猴子打。
“师父,您说的那什么這尅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众人没有打扰场内的战斗,待在山路口看戏,菌中慧趁机凑到钦俊庆身旁询问。
钦俊庆听到自己好徒儿的问题,面不改色,眼睛观察猴子的动作,嘴里煞有介事地回答道:“哦,这是梵文,你不懂正常,意思是‘穿袈裟的动物’,‘這尅熊’就是‘穿着袈裟的熊’,记住了吗?”
“哦。”菌中慧挠了挠脑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默念几遍,暗暗记下。
一旁的马天霸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老马虽然出身低微,本身文化水平不高,但是跟随牛魔王几百年,耳濡目染的也见识过不少梵文,可是从来没听过这个词,不由得目露疑色,张口拆穿道:“圣僧,我家大王也是精通佛法梵文之辈,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梵文啊。”
“嗨,你家大王懂什么。”钦俊庆看也不看马天霸,摆了摆手,继续胡扯:“你家大王拜的是西方的佛,只懂西方梵文,我说的这是东洋梵文,你当然没听过了。”
菌中慧见自己师父还懂东洋梵文,顿时崇拜地看着自己师父,兴奋地拉着钦俊庆的衣袖。
“师父师父,我要学这个,您教我东洋梵文吧。”
钦俊庆推开菌中慧的脑袋,扯开话题道:“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你先把我教你的经书都学会再说,好了,安心看战斗,打的多精彩。”
这边钦俊庆睁眼说瞎话不提,此时看向广场内,那黑熊精凭借体型巨大的优势,大开大合,招招势大力沉,是砸地砖飞起,抡树叶飘散。而天命猴也不甘示弱,仗着自己身小灵活,在掌爪之间闪转腾挪,稍有空隙便一棒打出,一沾即走,不断绕着黑熊精巨大的身子转圈,这一场打斗真是难解难分,比前番更是不同:
那毛猴闭口只抡棒,这黑熊挥爪爱喊叫。挥爪踏掌撼地沉,立棍撑身四处跳。硕大身躯看似笨,化作黑风追身绕。滴流乱转变火狼,长枪舞动空气燥。黑毛燃火浑不觉,火借风势满地爆。变化弄巧反成拙,幸备九龙辟火罩。聚形散气当头棒,老树盘根铁山靠。这个要将宝贝做法具,那个欲得根器归身窍。
几十回合下来,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广场内却仍旧亮如白昼,只因广场深处的塔顶上,一件宝物正在大放光明,另外因为黑熊精的火法,使得木塔和四周的树木纷纷燃火,更添了阵阵光明。
终于,还是那天命猴技高一筹,将黑熊精打翻在地,黑熊精后退几步,化作一道黑风,扔下一句场面话,往塔顶卷去。
“小泼物有点手段,今日本大王先不与你纠缠!此番不同往昔,无人与你助力。待我取走这宝贝,哪里不能重建宝刹?”
“哼,谁说无人助力,定!”眼见那黑熊精就要化风而去,钦俊庆一抖身上百衲衣,跃在场中,抬手剑指点向黑风,使出一招定身法。
呼啸的黑风顿时散去,那黑熊精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被定在半空中,而塔顶被黑风吹动的宝物,在空中飘摇了几下,忽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化作一只重瞳的飞鸟,落在那天命猴的手臂上。
钦俊庆把那飞鸟看在眼里,心里琢磨,果然这大圣的根器还有些许本能,这会儿遇到大圣分身,直接上杆子的投怀送抱,可怜那熊罴空守了几百年,不敌猴子往面前一站。
此时定身法结束,黑熊精从半空中重重落下,又砸碎几块青石,他顾不得疼痛,翻身跪倒冲着钦俊庆磕头行礼,口中不住地求饶。
“高人,大师!大师饶命,大师饶命。”黑熊精见钦俊庆随便一出手便定的自己完全无法挣脱,心中知道这下是碰到铁板了,立马找借口减轻自己的罪责。
“我也是被那天庭胁迫,若非身不由己,好端端的谁敢对那闹天宫的瘟神动手啊。”
“这熊怪说的倒不假,借再多的胆子,他也决计不敢自己谋害大圣,这幕后主使,定然另有其人。”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转头看去,竟是土地公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
“呦,土地公休息好了?”钦俊庆斜眼看着土地,出声调侃。
“圣僧莫要打趣小老儿,且看这熊怪还有什么话说。”土地打了个哈哈,把话题引回到黑熊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