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枫赶到医院,苏筱丹还在手术室,主任亲自给她做手术。
手术室外,夏欣然看到覃枫,就把苏筱丹怀孕、想给他惊喜、出事经过,细无巨细告诉了他。
覃枫听着,一直没有做声,听到肇事者无端辱骂他的妻子,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露,夏欣然吓得不停检讨:“对不起,覃先生,是我没有保护好苏医生,我明知道她怀孕,没想起喊保安,我没保护好她,都是我的错!”
“夏护士长,这事不怪你,你不用道歉。”覃枫意识到自己压抑着的愤怒吓到她了,赶紧安慰她。
晚上,苏筱丹睁开眼,感觉浑身无力,想起身,手上打着点滴。
“筱丹,你醒了,快躺下,需要什么我来。”覃枫一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听见动静,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制止她乱动。
“我们的孩子——还好吗?”苏筱丹脸色苍白,手冰冷得像冰块,眼睛急切盯着覃枫。
“筱丹,你先好好休息——”覃枫勉强冲她笑笑,抽出纸巾轻柔地替她擦着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夏护士长都和我说了,老婆,你辛苦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们与这个孩子无缘,你好好养身体,我们都还年轻,孩子很快会有的!”
苏筱丹不再说话,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起来。
覃枫默不作声地搂着她。他知道,苏筱丹非常喜欢孩子,这是他们第一个爱情结晶,突然失去,她的痛需要宣泄,不然会憋出病来,尽管他也痛,也只能忍着。
苏筱丹出事,医院领导和很多同事才知道她怀孕三个多月了,纷纷谴责肇事者,肇事者确实被那天的情形吓坏了,医生护士见他横眉冷对,失去了嚣张气焰,花钱请了护工照顾父亲,直到父亲出院,再没敢在医院现身。
苏筱丹在医院出的事,住院期间,院长亲自带队到病房慰问她,抱歉的话说了一箩筐。
覃枫虽然给医院捐过医疗设备,他们集团也是医院的长期合作客户,苏筱丹总归还是医院的医生,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院长、副院长都亲自出面来道歉,也就不好说什么。
伤害苏筱丹的肇事者,没有再出现,但杀子之仇,覃枫记在了心里。只待时机,让他“种其因者,须食其果”。
覃枫当天就派人把那个人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此人名张宝,本市老街区出名的无赖,父母老年得子,他又是独子,娇生惯养,学无所成,以前靠着父母微博工资生活。
老区开发,他们家拆迁,还原三套房,成了包租夫。靠着房租,手里有几个钱,暴发户习气膨胀,整天无所事事,吃喝嫖赌,上不尊老,下不顾幼,认识他的人谈起他,无不摇头叹息。
张宝在一个月黑风高的雨夜,被一群黑衣人蒙住头暴揍了一顿。
当时他醉得路都走不稳,被打的时候,喊也喊不出,跑也跑不动,最终被打折一条腿,断了一根手指。
报警后,警察发现出事地点在监控盲区,天黑还下着雨,据说,打他的人全部黑衣黑裤,还蒙着脸,根本看不清是谁。事后痕迹也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他那天喝的烂醉,根本说不出个一二来。
他经常酗酒,酒后家暴妻儿,责骂父母,被举报,进了几次局子,办案人都知道他的劣迹,看他被惩罚反而解恨,谁还卖力为他办案?
最终,这次事件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张宝的妻子照顾他出院,提出了离婚,怕他带坏孩子,带着孩子搬到另一个城市,从此不相往来。
自那以后,张宝再不敢出去喝酒,晚上不迈出大门半步,瘸着腿,坐在自家阳台上晒太阳,对父母不再恶语相向。
他很清楚,自己造了孽,妻离子散,父母再被他气死,谁还会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