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牙膏皮子……”
“我家腌的酸菜!”
“我孙子攒的糖纸!”
“我家晒的萝卜干……”
“我家穿过的绣花鞋垫子……”
“哎哟,我家花还被人用开水浇死了,造孽啊!”
“……”
好家伙,这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王主任赶紧双手虚压控场,
“停停停!小贺你先登记下街坊们丢的东西,记录详细点!”
“街坊们,咱们街办主要是想从根子上解决问题,都别急后面还有事要问大家伙,都甭着急啊!”
一大妈越听越急,她悄不丢的退出人群撒丫子往后院跑去,很快她搀扶着颤巍巍的老聋子走到月亮门处喊道:
“哟王主任您来的太巧了,老太太昨晚被煤气呛到了,现在浑身都没劲!您快来看看吧!”
王主任面色复杂的看着老聋子和一大妈,碍于眼前神色各异的邻居没回话,可在一大妈哀求下,装聋作哑的老聋子无奈张口,
“小王呐,我身子不舒服陪我说几句话好么?哎哟……”
“老太太您…唉,我扶着您回家说吧,外面风大。”
王主任妥协了,她交待街办干事把记录做好,再安抚下住户情绪。
……
后院正屋。
一大妈去接水了,屋里只剩老聋子和王主任两人,王主任闻着屋内并没有煤气残余的味道后长叹口气,
“老太太,你不该掺和进来的…”
老聋子眼神清明,苦笑着摇头说:
“小王,那小易媳妇抱着腿求我,抹不开面子啊…”
“老太太您糊涂,易中海这次犯的事儿不小,你甭管面子了好好养老不行吗?”
“小王,你甭着急啊。”
老聋子神秘的笑笑,王主任一愣难以置信道:
“易中海的事儿难不成还有缓?老太太您……唉,亏不亏啊!”
“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赚?什么亏的?小易两口子也照顾我十来年了,咱也不能眼睁睁看他落难,一句话都不言语吧?”
“那不就成老白眼狼了?我怕死了都没人埋哦……”
老太太自怨自艾,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可王主任内心对她的话里一个字儿都不信,别人不知道这院里的隐秘事,可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这老太太是个前朝小商人的独女,自幼就有些经营天赋,帮着父亲打理家里的小买卖。
宣统元年,被光绪二十三年的镶蓝旗人看中,同年将她纳为小妾,可出身卑微的她只在洞房那夜从侧门入府,次月被旗人正妻赶出家门。
旗人念旧情给她些钱粮房产(四合院就是其中之一),让她打理些小生意,后前朝覆灭,军阀混战直到新太阳升起,这老太太都仗着几分精明熬了过去。
新时代来临前期,老太太是第一批响应政策投诚的人,据说军管会来对接资产的时候出动了一辆嘎斯卡车才堪堪装下。
这波操作让四九城东城区军管会领导前进了一大步,念在旧情上给老太太重新划了成分,并叮嘱接任者帮忙照顾一下,这才有了现在五保户的老聋子。
彻底洗白,王主任知道这老聋子在东城区是有些关系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人退休,有些人去了其他岗位,一些陆陆续续的小事也消磨了部分人情……
【她走哪儿的路子?】
王主任看她成竹在胸的模样,准备彻底把话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