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政路二号,县政府大楼七楼,常务副县长办公室。
“帮不了,真帮不了。”常务副县长薛楼端起茶壶,把肖望面前的茶杯倒满。“我不想掺和这个事情。”
“不是掺和,是行使你作为分管领导的权力。”肖望神情有些疲惫,但还是打起精神,劝说薛楼。“机关事务管理局现在归你分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得处理。”
“我处理个啥?有啥好处理的?放着不管不就行了?”薛楼无奈,给自己的茶杯倒满茶水,然后轻呷一口。
“主要问题在于陈东莱肆无忌惮抵押县属资产。薛县,要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的话,那县里面真的乱套了。”肖望苦口婆心,说得自己脑门都冒汗了。
“少来这些,陈东莱和望北同志关系近,这谁都清楚。”薛楼轻轻放下茶杯,接着说道:“看在肖蔗伯父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建议你别跟望北书记搞太僵,不然真的会惹大麻烦。”
“看在伯父的份上,帮我这一回。”肖望已经开始着急了,“楼哥儿,要不是当年我家老头子全力推荐,志斌叔怎么可能当得上永安县长?且不说志斌叔,你的正科是不是我家老头子推荐的?”
薛楼一听此言,不禁陷入沉默。上一任县长薛志斌是他的远亲族叔,二人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薛楼受他恩惠颇深。
只不过薛志斌早在一年多前就因为掏空县财政修县府大楼,被地委安排到县人大去了。
“肖蔗书记待志斌叔和我都有恩,我当然记得。”薛楼长叹了一口气,“你想要财政支持,或者有哪些中意的人想提拔,我都全力帮你运作。但是整人斗人这种事情,我……”
“不是整人,是为民除害!”肖望直接起身,把椅子搬到薛楼身边,然后握着他的手:“当年为了修县府大楼借了多少钱,对县财政的破坏有多大,你自然清楚。
现在有人又想借合金会的钱、来修招待所的楼。还真让他搞成了,一口气借了二十万。楼哥儿,如果这股歪风邪气不杀一杀,县里的财政只会越来越困难。”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唉。”薛楼见肖望搬出“为永安好”的理由,自然也不便多辩解。
另外,薛楼对“处分陈东莱,维护财政纪律”的逻辑,多少也有些赞同。
他是财政干部出身,又经历了薛志斌倒台、薛家一蹶不振的困难时期,自然对贷款有着抵触情绪。
前几天王藏锋开会要求抵押峡山煤矿,以此贷款三百多万更换新设备,他差一点准备在会上表示反对。要不是王藏锋努力劝说自己好几次,他绝不会同意拿县有矿产做抵押。
“可以停职,暂不免职,更不开除。”薛楼对肖望说道。
“一言为定。”肖望起身,拍了拍好哥们的肩膀,“把岳望北熬走了,永安还是咱们的。”说罢,起身出门。
开门的瞬间,二人只听见楼道内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几乎快要穿破苍穹。薛楼的秘书急匆匆跑来,对着二人说道,“薛县,藏锋县长从京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