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了,那份自白书呢?”
陈东莱的大脑飞速运转,似乎抓住了些什么。“如果陈柯能够留下这份材料的话,我想,他多半会直接公布自白书的下落。”
王藏锋翻开了手里的材料,多瞟了一眼,“当天上午让他带到峡山镇的陈氏宗祠了,压在最上方永安陈氏始祖的灵位下面。”
陈东莱默默叹了口气。按血缘说,他茅屋乡的陈氏和峡山镇的陈氏,在清末的时候系出同源;直到陈东莱的先祖迁居到茅屋乡陈家沟,两族才算分别。
这陈柯隐忍不发,在慌乱中写下这份交代材料,大概也是自知有可能一去不回。只是心中多半尚存侥幸,不肯殊死一搏;按这份材料里的情况来看,恐怕袍哥会的成员抵达广播局职工楼不久,就已经遭遇不测。
“杜大理倒是藏得够深。”岳望北看了看张斌的方向,语气中满是怒火:“就这么把我们都骗过去了。”
张斌低下头不敢直视岳望北的目光,语带歉意地说道:“岳书记,是我识人不明……”
他和杜大理算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自认为对这位老朋友知根知底,这才通过陈东莱,向岳望北推荐了这位老友,还让他当上了县公安局副局长。没想到,杜大理居然…………
岳望北摆了摆手,径直站起身来。“从法律层面来看,有没有可能凭着这份文稿,直接把肖望拘留起来?”
张斌知道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他马上开口向领导解释道:“证据已经不算少了,可以先以刑事犯罪的理由拘起来,然后再在两周之内把罪证补充完毕。”
他话音未落,王藏锋马上出言抗议道:“就这么拘一个副县级领导?你要知道肖望现在还是县政协副主席、他的伯父肖蔗现在还是地区人大工委副主任!先斩后奏,越过必要的法律程序,绝对会闹出大事。”
“用得着管这些?”岳望北重重地拍了桌子,面色通红,神情激愤:“用不着顾忌什么法律程序!我就是永安的法!”
这话一出,王藏锋和陈东莱都被镇住了———两人都是守法的白面书生,哪见过这种混不吝的武夫发狂?
虽说眼下这个时代,法治建设确实不算健全,在有些穷乡僻壤,抓人只不过是高位者一句话的事;但像岳望北这样说话,未免也太张狂了。
一旁的张斌直乐得快要跳起来,但看了看陈东莱锐利的目光,心知不能真就这么造次,于是重新向岳望北建议道:
“保险起见,我今晚就打电话布控,让还留在峡山镇内的弟兄们明天凌晨收网;这样到上午九点钟上班之前,就能以涉嫌勾结会道门组织为由,对肖望实施传唤。”
“我不管其他问题,你只需要在明天中午之前把肖望缉拿归案就行。”岳望北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有些激动的心情:“肖蔗那边的压力,我一人扛下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