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G市多了两个难以入眠的人。

不知道其他班级是什么情况，至少领主二班是被要求住校的。

根据林老师的说法他们都是会被保送到领主学院的学生，住校可以当作提前适应未来的生活。

在学校饭堂吃过晚饭，秋月和其他同班同学就被一辆校巴送到宿舍楼下。实际上宿舍距离学校并不太远，但看着校巴前后各坐着的全副武装的警员，秋月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预备领主的珍贵。

两栋宿舍楼，一男一女。秋月在走进水泥高墙围成的院子里时甚至看到墙上还布置了岗哨。大部分学生都对此感到惊奇，家族出身的几个同学则一脸镇定。

“这些士兵是防止你们被某些人袭击的，非紧急情况下他们不会限制你们的自由。不过，安全起见我还是建议同学们尽量不要外出。”

随便交代了学生们几句，林老师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宿舍大院。

无需自带生活用品，一楼的生活老师告诉他们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宿舍不算太大，但作为单人间还是完全足够的。当秋月来到学校安排的宿舍后，躺在略显狭窄的双层床上铺——下铺被改造成一个学习区，秋月对下午转瞬即逝的呓语深感不安。

‘总觉得…祂是不是想整个大活…’

暴风雨前的海面总是宁静的，秋月如此想到。耳边环绕着似有若无的海浪声，秋月突然感到困倦。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与渐渐沉入梦乡的秋月不同，另一个感到难以入眠的人，林老师，正坐立不安地看着手中的透明水晶。

被切割成圆柱体的水晶清澈无瑕，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水晶中央有意思墨蓝色的痕迹。

柔和的暖色灯光下那一缕墨蓝色是这么明显而刺眼。

神力晶壳，神力结晶耗尽其中神力后有一定可能产生的副产物。在注入以太后能够显示以太中混杂的神力、神性或者源自邪神的污染，在没有检测出问题前可以一直使用，不过一旦水晶出现杂质就可以宣告报废了。

林老师手上的由神力晶壳制成的污染测试器是当初在帝国领主学院就读时兑换的。大部分龙国领主都下意识地排斥各种信仰，这导致神灵流派领主数量稀少，各种神灵系产物也较为稀缺。除了帝国领主学院林老师也不知道哪里还能弄到这种品质的神力晶壳。

但现在可不是心疼晶壳的时候。

林老师很确定，至少在最近十年他没有接触过任何可能与邪神有关的东西。

能够污染一个预备领主体内的以太，甚至左右他的情绪与思想，如果不是数量巨大那么只能说明污染源的位格极高。

能够悄无声息间污染一位二阶老牌预备领主，污染源起码需要达到四阶。

感受到耳边若有若无的海浪声，这位近五十岁的中年人难得的感到恐惧。

‘要上报给校长吗……不…应该去找警备局。’

从口袋里翻出手机，颤抖着地手指连续几次都没能正确输入开机密码。

深呼吸，林老师抬起头，无意间看到被挂在墙角的那张“肆业证”。

‘如果上报的话我估计会被关到“深渊”去吧’

林老师把手机扔在桌面。

‘也许我能扛过去呢。’

不知不觉，林正德的瞳孔呈现出一抹深蓝色——与秋月的瞳仁相同的深蓝色。

……

第一缕晨光透过东向的阳台照在在林老师脚边的烟蒂上，枯坐了一整夜的他在香烟与咖啡因的作用下并没有感到疲惫。与昨夜焦虑不安的心态不同，此时林老师已经下定决心隐瞒自己受到污染这一情况。来自传说之地拉莱耶的诅咒已经显然已经缠上了他，一旦失去意识他的灵魂就可能受到虚空中最恐怖最古老的一类邪神——旧日支配者的污染。

接下来的两天秋月一直窝在宿舍，靠进行领地建设打发时间。整个周末除了和韩六一起到市中心吃了顿午饭，顺便到林老头的药店补充足够用到寒假的镇定剂，秋月把所有心思都集中在自己的领地卡里。

在和韩六的交流中秋月得知，韩六的班级并没有配备人手一个的沙盘登录器——他的老师告诉他们，指环模样的登录器可是名副其实的贵重物品。韩六所在的班级，整个四班都只配备了五枚。要知道出去一班、二班外三到十一班可是都超过五十人的。同时他们也没有强制性要求在学校住宿，就算愿意住在学校也只会被分到普通的宿舍楼。

……

万恶之源，周一。

一大早还没到七点，学校的巴士就已经来到宿舍大院门口。一大群睡眼朦胧的高中生挤到门口，加上前两届的学生，秋月大概数了一下这处宿舍差不多住了一百多个学生。

一百多个必定能够成为正式领主的学生。

怪不知道宿舍的安保措施会这么严密。

四辆校巴来到学校门口时时间还没到七点半，一群人在一众普通学生羡慕的眼光中走进食堂二楼，在食堂一楼秋月还瞥见了混在普通学生里的韩六。

八点半，当林老师来到课室时二班学生们已经开始了早读。

成为预备领主不代表可以放弃文化课——虽然与参加高考的同学要求不同，但完成基本的高中学业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更别提学校还会教导学生大量的与领主、虚空、卡牌本质相关的知识。

“咳，同学们停一下。今天我会先把省里的补助安排下去。”

走到讲台面前，林老师手上出现一打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