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班,王慧从厂里过来威哥的小旅店,他手里提着一袋子买来的零食和盒饭,在屋子里见到许志林的时候,脸色显得很难看,带着有点责怪的语气:“不是叫你工作的时候用心点吗,你看你,你才在里面两个多月就被开除了,人家说你工作一点都不用心。你走了,要我怎么办啊?我现在进退两难,我想走,却辞不了工,辞不了工,就结不到工资,没有工资我们就没有钱。你说怎么办嘛!”王慧急得直跺脚,脸上显出一脸的无可奈何却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许志林本想分辨一下,但他知道,分辨也不会有结果,按照他此时的处境,再怎么分辨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是说道:“你先在那里做下去吧,等我重新找到工作了再说,况且你现在在办公室里坐着还不错,要是出来了我们两个都没有工作就真的有点困难了。到时候真是弹尽粮绝,我们两个都只能打道回府了,你知道,我是不甘心这样就回去的。”
王慧点了点头,但还是佯装余怒未消,“现在只能这样了,这是刚刚给你买的饭,还没吃吧。你这人就是做事没有恒心,没有耐心,说得到却做不到。这点苦都不能吃,还谈要做什么大事啊。小事都做不好,就做不成大事的,记得下次找好了工作,好好干,我们才有未来!”
许志林接过盒饭,没有说话,任由着王慧唠叨,他知道,王慧也是为自己好,何况王慧正在气头上,如果分辨起来就是争辩,争辩就会变成争吵,和王慧谈恋爱以来,他们还没吵过嘴。每次王慧责怪自己的时候他都默不作声。
对于热恋的人来说,像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爱情对他们来说就象刚出炉的面包,新鲜、诱人,香喷喷地,但正是吃的时候,却又显得干涩乏味。王慧穿着白色的裙子,短袖上衣,简单但却很得体,许志林觉得,她比以前多了一份成熟的气质。
天然雕饰,清水荚蓉,也不过就是王慧现在这个样子。在他心中,王慧是爱他的,要不,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学业,陪着自己到这里来受苦。他上前着王慧的手,王慧虽然有点责怪他,但她却没有拒绝。
那晚,他们在威哥小旅店的房间里,无奈地看着对方,无奈地拥抱着亲吻,最后又无奈地道别。
他送王慧回到厂里的路上,志林说,你上去吧,我不送你了,我不想看到那两个仗势欺人的保安。王慧点了点头,突然转身抱着志林,使劲地拥吻,带着哭腔说:“知道吗,你走了我很难过,你要赶快找份新工作,你要想着我,我也会经常来威哥哪里找你。”许志林说我会想你的。你上去吧。王慧在走向工厂的小坡上一步三回头。最后大声地说:“你要想着我。”
然后走上了那个小土坡,消失在那个土坡的顶端。顶端就是王慧住的宿舍大楼。
许志林回来的时候见到威哥,威哥还是坐在他的躺椅上看电视,威哥见他过来,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下次得和王慧好好说说,告诉她深夜的时候不要到处乱跑,这里不比你家里,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这段时间治安不好,发生了很多事,没办法,外来人口太多了,一下子涌进来,三教九流的人啥都有,治安这方面,暂时跟不上,有什么事,白天在说。”
许志林有些不在乎地说道:“发生了些什么事呢?他只是过来看看我,而我也只是把她送回宿舍!这并没用什么的,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最多也就是牵牵手,说说话,别的啥也没有。”
“我说的不是这个,”威哥看了徐志林一眼。“我是说你们得注意安全,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谈论的那件案子吗?悬赏金10万哪个?”
“当然记得,对了,凶手抓住了吗?”许志林看着威哥,“最后结果怎么样,是不是和你推理的一模一样?你知道,我们在工厂里做事,压根就没有时间关注这些。”
“没有抓住,这个案子就像谜一样,估计要侦破这个案子,还真得请福尔摩斯来了,根据我从各种新闻报道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是我见过最离奇的案子。”威哥点了一支烟,然后问徐志林要不要来一支。
许志林摆了摆手,说道:“你当初不是推断死者跟凶手是认识的吗?只要从死者周围的人身上一查,不就什么都水落石出了。”
威哥瞪了许志林一眼,说道:“我又不是负责侦破此案的警官,也不是这个专案组的成员,我的思路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所以和侦破此案是完全毫无关系的,再说,这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是的,我就剩下这么点可怜的业余爱好了,想当年,我何尝不是和你一样雄心壮志期待着鹏程万里大展宏图,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来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我当年也是有棱有角总觉得自己是块材料,现在不照样被这生活给磨平了,没有了锐气,也不再有幻想,仅仅就守着这么点可怜的爱好度日,这就是生活,真实的生活就是柴米油盐吃喝拉撒。”
威哥起身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再说了,破案不是电视剧,电视剧里那些有勇无谋的家伙要么拿着匕首突然给受害者捅了一下,一转眼就出现一个警官给他戴上手铐,告诉他,你被捕了,你有权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将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拍完这个片段他们就可以回家吃饭。不是的,真实的刑事案件往往都经过精心谋划,这些犯罪分子既凶残而又狡猾,他们躲藏在万千百姓之中,道貌岸然或是正襟危坐,表现得像是一个德高望重大公无私堂堂正正的彬彬君子,在妻子眼里他们或许是好丈夫、父母眼里或许是乖儿子,同事或是朋友眼里,他们锄强扶弱也或是平易近人,总之,这些家伙就像变色龙一样,躲藏在身边普通百姓的身边,变得跟老百姓一样善良和温顺。只有在证据确凿的时候抓住这些混蛋,抓住他们的尾巴,撕开他们的伪装,瞧,这就是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但是,你知道,要在一个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里把他们抓出来,这可不容易,简直太不容易了。是的,我以前几乎是肯定死者和凶手相识,但现在,威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现在,我却不这样认为了,我几乎把原有的假设推翻了,我低估了凶手的凶残和狡诈。”
“这是为什么呢?你以前可是很肯定的,但现在,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原有的假设不成立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问这是为什么?这个凶手的狡诈程度超出了我的认知。就是在很多专门撰写侦探小说的作家看了此情节也绝对会张目结舌,所以我说只得请福尔摩斯才能侦破此案了。”威哥说着又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悬赏通告出来。这是一张折叠好的报纸,但报纸上的悬赏通告却很惹人注目。“你看,这个凶手可没有闲着,正当警方侦破一筹莫展之际,他又跑出来犯案了,这次是一家三口,和死者的一个邻居。手段异常残忍,而犯案的时间更是选择在白天,更为离奇的是……”
“怎么了,怎么个离奇法?”许志林急切地问道。
“这次的死者是被枪杀的,当然也有刀伤。而且刀口部位都是人体要害,切口整齐,符合了稳准狠三个要素。我们都知道凶手狡诈而且冷静、凶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和矫健的身手,能杀害四个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普通人并从容逃脱也不足为奇。但刑侦专家们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搜查,但得出的结论让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你猜怎么样?
威哥说到这里卖了一个关子。
“怎么样,又发现了什么新情况吗?难道又是上次作案的那一群凶手?”
威哥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可真是一点都没错,弹痕的检测结果来自上次副局长丢失的六四式配枪。”威哥说着狠抽了口烟,点燃了狠吸了一口。“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很离奇了对吧?可你知道这死者一家的男主人是是做什么的不?”
“确实很离奇,看上去像是一部香港电影的剧情,那么你说的这家的男主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呢?被害总是有原因的,或是感情上的纠纷,又或是财产上的纠纷,要么就是谋财害命,总是有动机的。那么罪犯的动机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