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林摇了摇头,他被这突然的一脚踹在肚子上,一时只感觉气闷,半天说不上话来。
“多大了?”春哥又问道。
“二十。”许志林回答道,“刚满二十。”
“哦!刚满二十,你这个家伙,年纪轻轻的,刚满二十,就去祸害人家姑娘,还还把人弄死了,这是怎么回事。看你长得还不错,眉清目秀的,手段却够残忍的。”春哥用一双大手把许志林的低下的头抬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队长让我好好照顾你,要知道,一般人可没有这么有过这种待遇的。”
“你问我怎么回事?”许志林一脸的诧异,“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要是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和你说说。”
“你这个家伙,太不老实了,欠缺修理。进来这里了,也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也不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问一下这里面的人,有几个是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进来的,我告诉你,这里的人不是抢劫的就是盗窃,要不就是贪污贩毒,杀人放火的,就是我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你要把你说得有多清白无辜,那么我就会认为你没有说实话,我最恨你这样没用的人,敢做却又不敢承认。”春哥说完又狠狠地打了志林一个耳光。志林被一下子打歪倒在床板上。嘴角流出一丝血丝。
“起来,蹲好,”春哥又一次厉声吩咐许志林,“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真话的。”
这个时候,铁门上一个小铁门被打开,值班的像唱诗一样喊道,“早餐,开早餐了。”
“大家坐好,开早餐了。”其中一个在春哥身边的嫌犯大声喊道。
这个叫春哥的中年男子狠狠地瞪了许志林一眼,说道:“滚到后面去,妈的,吃了早餐再慢慢收拾你,你不老实,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
早餐是稀饭,稀得可以看清人影的稀饭。里面有一片咸萝卜干。许志林吃不下,他已经没了吃饭的欲望,他已经麻木了。旁边一个大约和志林差不多大的长着满脸麻子的人看到他把饭盒放在一边,问道,“你吃不下对不,刚来的都吃不下,不过,过几天,也就习惯了,你不吃的话,我可以帮你代劳,说真的,我一口气喝三个人的份,也是不够的。”
许志林点了点头,麻脸把志林饭盒里面的稀饭像饿了三天的狗一样,几口就喝了下去。最后他还添了添嘴唇,“差点盐,要是盐再多一点也就好了。”说完还打了几个饱嗝。
早餐过后,麻脸男子过去收拾各人的饭盒来洗,这动作熟练得就像一个受过训练的士兵,专业而又机械。
大家开始站成整齐的两排,那个被叫做春哥的中年男子站在前面,后面站着两个值班的犯人,全体人员开始背印在墙上的监规,志林刚刚来,还不会背,就跟着墙上读。背了两遍监规,接着脱掉身上的衣服,开始操练。操练也就是在狭小的空间里原地踏步和原地跑步,操练时间规定半个小时,一二一的喊声震儿欲聋,就真像一支部队在搞训练一样。
完了。大家又站成两排,等着管教放风。这是嫌犯们每天的例行程序,公式一般,从不更改。
放风的地方就在监仓的后面,有一个大约七八平方的顶上用巨大钢条焊接起来的像院子的地方,这个时候有的就脱光了衣服开始冲凉,洗身上的衣服。有的就站在旁边观望,透透外面的空气。
春哥又大声喊道。“新兵,过来冲凉。”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才冲的。”许志林战战兢兢地答道。
叫你冲你就冲,那来的这么多废话啊。拿肥皂好好把身上洗干净。被人叫春哥的中年胖子大声命令道。
许志林只得脱了衣服,刚刚走到水槽旁边,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人命令一般的口吻大声叫道,“蹲下。”志林只得蹲下,来到这里,除了听命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一盆冷水毫无征兆的向着许志林头顶泼了下来,冷得志林直打哆嗦。
春哥丢过来一块肥皂扔在他脚下。吼道:“用点力,使点劲,每一个进来不老实的家伙,都是这个样子,吃点苦头,也就认了,不过我还是得劝告你,少顽抗,要不,以后有你好受的。”
许志林蹲下身子去捡肥皂,春哥继续说道:“你们看,长得这么细皮嫩肉又那么靓仔,还要去搞这么不要脸的事,我看做小白脸也绰绰有余了。”周围的人都哈哈地哄笑,只有许志林拿着肥皂在自己身上使劲清洗,他闭着双眼。表情痛苦。他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来新都,寻什么梦想,追什么人生价值,现在都成了笑谈,更可恶的居然沦落到这个毫无尊严的地步,自己还有何面目去面对父母亲人,同学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