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立于枝杈上一处隐蔽的角落,往前窥去。
后山入口设了一处铁门,守门的弟子来回巡视,由于神窟莫名坍塌,还在里外增添了好几层巡守,犹如铜墙铁壁,不容她轻易接近。
这两次的灵力耗损已无法开启第三次阵法了,得想办法智取才行。
江稚鱼手指轻轻点了点下颔,双眸沉凝,思索着。
沈既白站在她的身旁,低眸沉思,倏忽有几人闯入了他的眸中。
只见一行人运送着一批用黑布包裹着的物件,缓缓往门口处运来。
守门弟子神色严肃地揭开黑布,依稀可见是一些珍贵的药材,他们一丝不苟地认真巡视审查了一番,然后缓缓放行。
沈既白沉声说道,“静待晚间。”
江稚鱼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沈大人有何妙计?”
沈既白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他指向纸上的一条信息,
“今日,楚家将有两批批珍贵的药材从后山运送至长老院中的药阁,刚刚是第一批,还有一批是晚上。
他抬眸瞥向前方,”若我们能在这个环节做点手脚,或许可以分散守门弟子的注意。”
江稚鱼点了点头,继而眸里倏地闪过一丝疑惑,“你什么时候去调查的?”
他将纸放回袖中,淡淡道,“清晨。”
沈既白瞥向前方,眸中晦暗不明,思绪缓缓浮动而去。
清晨。
他微微侧过身,目光轻轻落在身旁仍在熟睡的楚清和身上。随后,他悄无声息地缓缓起身,踱步出门。
来到一处隐蔽的角落,刀疤男如一道暗影般闪了出来。他的眼神中急切的光芒不停闪烁,脚下步伐匆匆,几步就跨到近前。
他一边压低声音,一边难掩激动地说道,说话间,手指快速地在手腕处轻轻拂过,一枚司法金印立刻显现出来。
他的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神情,眼睛里仿佛有光芒在跳动,声音里都带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喜悦:“大人,您终于来了。”
沈既白闻声停下脚步,目光先是在那金印上停留片刻,而后缓缓地移到刀疤男身上,眉头微微挑起,眼神里带着疑惑的询问之色。
刀疤男见状,脸上悲愤之色更浓,继续说道:“大人啊,暗桩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那神窟里像是有妖邪在暗中捣鬼呢,之前进去的兄弟们,就像投进大海的石子,一下子就没了消息,一点踪迹都寻不到了。”
沈既白的眉宇间瞬间掠过一抹凝重之色,轻轻颔首,示意刀疤男接着说下去。
刀疤男深吸一口气,悲愤地继续说道:“大人,那神窟似乎和另外一个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在昨天,那掌门进入神窟好长一段时间后才出来,然后就朝着后山的一处密林方向去了。我想跟上去,可是没办法啊,只能在神窟外面守着。我在那儿等了好久好久,忽然间,就瞧见那神窟洞口绿光四处蔓延,刹那间,煞气弥漫开来,感觉就像有冲天的怨气在翻滚,还隐隐约约能听到亡魂的尖叫声呢,那场面可太吓人了。”
沈既白长眉一扬,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得去后山看看了。
倏忽,肩膀上传来的温热将他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江稚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恭维道,“沈大人,可以的,超效率!”
沈既白唇角轻扯,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假扮运送药材的弟子,趁机混入后山。我已经探查过了,运送药材的弟子并非固定,我们只需在他们交接时,制造些许混乱即可。”
江稚鱼眸尾一弯,已经开始构想那个场景,“我们可以在药材中藏一些特别的东西,比如...一些能引起注意但又不至于造成大碍的小机关。”
沈既白颔首。
看着他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江稚鱼眸子眨了眨,突然靠近沈既白,轻声说道:
“沈大人,此次行动,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哦。”
沈既白微微侧头,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女那娇俏的脸庞上。
他的神色依旧淡淡,唇角却悄然掀起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的微小涟漪。
“你还需要保护?”
江稚鱼挑眉,伸手轻轻拽住沈既白的衣袖,声音更加软糯:“沈大人,别大瞧人,万一我受伤了怎么办?”
他沉声说道:“不会的。”
江稚鱼歪着脑袋,眼中划过一丝顽皮,她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好吧,你真的很无趣诶。”
沈既白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稚鱼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深邃。
他没有说出的是,因为他会保护她,如同守护世间一般守护她。
仅是守护也只能是守护,他这样告诫他自己。
遂即,二人开始分头行事,筹备所需的器具和材料。
江稚鱼负责制造混乱的机关,而沈既白则去收集关于后山的更多信息,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
伴随日暮西沉,钟声敲响,幽幽传来。
是提醒弟子该劳务的时间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