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梦中。

柳序与李清秋战战兢兢，在休息室过了一夜。

夜里平安，无事发生。

翌日，秦琼来通知，学宫的课还是继续上，但弟子们不能单独外出，要由真人陪同。

带着山堂弟子去上课的真人是南一真人。

他清点着人数，走过李清秋身边时，他盯了李清秋许久。

南一真人的眼睛冷漠、空洞，像两条漆黑的隧道。

李清秋被看得打了一个寒战，她等南一真人走远，凑到柳序身边，后知后觉问：“南一真人是不是不喜欢我？”

“有吗？”柳序随口应付，没有用心回答。

他在烦恼其他的事。

——李清秋应该在什么时机性转？

在众人面前一定不行，南一真人会觉得莫名其妙……而且黄粱梦中，一切要谨慎再谨慎。

那么，

只能单独让南一真人见到。

可应该怎样解释性转呢……嘶……东阳李氏的《上清纯阳煊赫法》！

有了。

就说李渊檀其实一直是女儿身，因为父亲的压迫，才修了《逆转》，变成了男儿身。

他想着，队伍慢慢地走到了一间石室中。

南一真人上的课是炼丹课。

炼丹课在一间地下室里上课，这里要比上边的主楼阴冷，沿墙摆放着琉璃罐，里面浸泡的动物标本更令人瑟瑟发抖。

南一真人阴森森地注视众人落座，简单开场道：

“我知道你们这群小崽子，很喜欢死人之类的事……不过，我们今天不讲这些……

“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学习炼丹。”

他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炼丹，不需要你们运转大周天小周天，不需要法印，不需要用到三百六十五穴……许多人认为，这不是修行，但我要说，这就是修行。

“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烈火熊熊的丹炉冒着青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金丹入腹那种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力量……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获取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蠢货才行。”

南一真人的目光扫过众人。

弟子们鸦雀无声。

李清秋坐在柳序身边，松下一口气：“还好我不是蠢货。”

她自以为是碎碎念，但在极为安静的石室中，声音其实很明显。

南一真人看了过来。

“李渊檀！”南一真人突然说，“如果我在清心丹的配置过程中，加入艾草会得到什么？”

李清秋几乎没有思考，自信满满地回答：“艾草味的清心丹！”

柳序扬了扬眉毛。

——答案还真是正确的。

李清秋虽然愚蠢，但确实是山堂次徒。

上课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李清秋是很熟悉的。

南一真人一愣，随后轻蔑地笑了笑：“死读书……再问一次，如果要你找一块牛黄，你回去哪里找？”

“牛胆中，真人。”

南一真人皱了皱眉：“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都是同一种植物。”

李清秋得意洋洋地回答。

底下的弟子们轻轻发出杂乱的惊叹声。

柳序叹一口气。

——李清秋，不该聪明的时候就别聪明了。

你全答对了，我们怎么让南一真人把我们留下来？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