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尘第一时间收起九星仪，上前一步：“师父？”

冰魄无论是衣着样貌还是气质都很是贵气，竟衬得整个回廊都光辉起来。

冰魄将万尘剑递向她，像当初见面时一样：“花无双不惜摧毁观林台也要带走你，你也就这么走了……当着吾的面。如今你不知如何面对吾……吾理解。”

“师父……”万尘鼓起勇气，想告诉她自己的想法，但望着那双威严不容冒犯的眼睛，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或许在你内心，你不愿放弃这段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错的修行。吾尊重你的选择。吾欣赏你坚持自我的信念，尽管有时候这些信念很蠢……”冰魄说着说着就笑了，是不屑的，讽刺的笑。

“……”万尘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态度。

“吾此行来找你，还是为了履行之前给你的承诺。”冰魄看了眼木青，“对木龙王殿下来说有些事已不是秘密，倒是不必回避。”

木青眼神躲闪：“你们来这边聊，有茶。”

落座后。冰魄轻抿一口茶，“万尘，你本来的记忆与身份现在还不属于你，所以你不必知道。若不是吾不慎破坏了你的神降，你现在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婴儿。你来这世间本该一片空白，吾向司命申请解封你自身的一部分灵智，让你能在这个已经成年的身体里正常行动。吾曾觉得跳过了长大的时间还挺方便，之后才发觉这具身体本来的身份过于复杂，不仅不利于修炼还屡次置你于险境。吾有愧于你。吾雪鹰王与天庭北门护卫军将领的职务非常繁忙，没有足够的精力护你无虞。只是没想到这世间缘分如此弄人，你竟与花无双交情颇深。”

“我……”万尘想解释，但似乎完全插不上话。

“让你离他远一点，只是因为十年前，吾奉帝尊之命请灵羽尊回天庭，杀了花无双的一个同伴。那人死得极惨，花无双痛恨吾，与吾一战不敌……帝尊仁慈，让吾放过他。”

“那时候，他才十岁？”万尘结合方才木青的陈述，讶于他幼年时期如此遭遇。

“似乎是这个年纪，但那时他的实力已不在你之下。他的天赋比一般天神都强得多。吾当初没杀他，但是废尽了他的灵脉，吾以为他从此再难修炼。而他今日居然还能修炼到这个地步……”这一点最是让冰魄对花无双另眼相看。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过去。”万尘心中似有巨浪滔天，久久难以平静。

“是啊，可他一早就知晓你与吾关系匪浅，居然不杀你，还处处维护你。”冰魄实在捉摸不透花无双的此番行径。

“他......一早就知道？”万尘想起那日在客栈，花无双问起万尘剑是谁给她的。或许他在那之前就什么都知道。

“你手里拿着吾曾与他对战的剑，施展的也是吾当年那招尘杀，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对你不是畏惧就是恨吧。”

“怪不得那时，他如此在意这把万尘剑。”万尘低头抚摸手边的宝剑，感受它强盛的灵力，忆起江边客栈时的场景。

“他对吾之深恶痛绝，你又有何立场与他为伍？”冰魄知晓万尘对花无双是何种感情，但她压着怒意，只是一再告诫，希望万尘能听得进去。

“我知道了。”万尘心情复杂。原来花无双本应深恶冰魄，但是在她面前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是哪个世家的公子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

“吾对似锦下了一道禁制，限制她与你的意识交流。这是培养你掌控自身灵力的方法。天门瑶池每五十年会弱化隔绝结界，凡间修行者可进入，在那里通过相关考核就可以参加一场授灵大会，不过你已有灵武，他们会直接为你安排封神之式，之后你就是天使臣，是拥有神力的凡人，需要五族的族长诏安才能被调遣天庭成为神职者。你这一路修行所遇考验会越发艰难，但你若能成功坚持下来，就可以恢复神命，解封记忆与神力。”

万尘点点头，只要不停修炼，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在前往天门瑶池之前，你得先回龙城修习基础功法。”冰魄说完起身，“吾会在瑶池等你。”

万尘也跟着她离开了座位。

送走了冰魄，万尘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五十年一次，错过是不是进不去了？”

木青呵呵一笑：“放心，龙城的人会告诉你何时去的，不用担心错过……而且，要是真那么倒霉错过了，那就再等五十年嘛，就看你凡人之躯能不能等得到咯。”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