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生宣见他一本正经说这种话不禁笑出声：“你现在，好严肃，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我印象中的你一直都很严肃，只是经常做的事不太符合你的思想。”常安记忆中那个五六岁的叶生宣有着成熟的思想，但藏零食这种行为似乎也不够成熟。

“是么，那你这样算不算追随我的脚步？”叶生宣已经开始醉言醉语。

两人并行在安静无人的院落，叶生宣看着院落里的花草，常安低头看着她。

不知他失神是在想什么，最后回神的时候低低道一声：“算。”

“你学了武？有机会找你练练。”

“我打不过你的。”

常安一句话没说完，叶生宣突然转头凑近他，还抬手像是要去摸他的脸。

他浑身一僵，耳间晕开潮红。

而叶生宣最终还是没碰到他，那抬起的手在自己头顶划了划：“你比我高整整一个头！”

常安僵在原处许久，反应过来后自嘲笑笑。

“是呢。”

“不合理，明明比你长得快的！”叶生宣有些气恼，她知道女子可能比男子低矮些，原想着至少能比常安高，这下可能连常安都比不过了。

“你也不矮了。”常安的安慰略显木讷，“高多少都打不过你的。”

“别急着下定论。”叶生宣挑眉笑道。

“我听说了，叶云舟的剑术，很厉害的。”常安还是从前那般，一板一眼。

“那你呢？你的师父是谁？”

“唐云浩。唐家的侍卫统领。”

“我俩的师父都是宣正家的侍卫啊。”叶生宣发现了这个巧合，觉得挺有意思。

“朝中已经有人上奏请叶家回京了。”在梁府混这几年，常安也略微知晓些朝中事务。

“叶家的事，说大也不大，朝廷没必要关注叶家的情况，倒是有可能关注南疆战事。”

“原来如此。”常安若有所思，“也只有你这样心细，能看懂其中蹊跷。”

“你呀，如今这样会夸人了。”叶生宣觉得他单纯，担心他日后进了官场少不了要吃亏。

“没什么用处，我比你年长几岁，在帝京只混个虚职，你如今一回来就是御前侍卫。话说回来，你刚及笄，就能任侍卫一职吗？为何我要求官还得再等几年？”

叶生宣又凑近他，压低了声音道：“还记得我当年说的吗？我与那人相识……”

她着重强调了“那人”，这没头没脑的称呼让常安回想起八年前，那个她有些“讨厌”却要为她难过的人。

“他是……”常安惊讶地捂住嘴。

“他非寻常人。你可以理解为，同我是一类人。”叶生宣耐心解释。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如此重要的事？她竟是这般信任他！

“因为只有你会信。”叶生宣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这话在谁的耳中都像是一个玩笑话。

常安愣怔许久：“我长大了，不会再信了。”

从前他无知，她说些玄乎的事忽悠他，害得他深信多年，觉得她是天神下凡。

直到梁府先后添了两个小孩，梁栩焉、梁晨屿，他们个个都像叶生宣一样聪慧过人。

或许他常安是普通百姓，天生就比他们这些富贵子弟笨些吧。

但对叶生宣的话，他不是完全不信，他只是不敢信。

叶生宣听他这话不恼反笑：“所以你宁愿相信陛下是看上我了吗？”

“陛下欣赏你。你很好，换作是我也是一样……”常安几乎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僭越，“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生宣忍俊：“常安哥哥，你真是一点没变。”

两人都湿了眼，或许是因为久别重逢，思念化成了潮水。

或许是因为明明近在眼前，却让他觉得，她比天边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