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生宣抬头对上他冰冷的眸子：“是。”

花无双没放过这束目光，起身离开案前，走到离她近得不能再近。

叶生宣被他盯得背后发寒，不自觉别过目光，后退了一步。

“呵……”花无双发出嗤笑，“叶家独女，叶生宣，十三年前被卖去艳花楼，十年前在先帝面前舞剑，八年前离开帝京……”

叶生宣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你为何回来？”这是一声质问。

“您知道。”叶生宣回道，“红鸢与青鸾是您的人，您一直都知道。”

“朕的人？”花无双不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们是朕的人，你也是！”

“陛下所言极是。”叶生宣老老实实附和。

“你这么不怕死得回来，不就是想替叶家翻案？不就是想让叶家回京？”

“是。”

“那青鸾剑的事，你还在犹豫什么？”花无双暗示过她，只要能唤醒青鸾剑，叶家就能无罪回京。

“我……没办法去拿把柄青鸾剑。”叶生宣深呼一口气，郑重道。

“为剑牺牲是她既定的命运。”

“不能等到她寿终正寝吗？”叶生宣这一问，略显荒唐。

“那你的父亲可能就等不到寿终正寝了。”花无双好言相劝。

“陛下！”叶生宣噗通一声跪地，“臣……请命去一趟南疆！”

花无双居高临下看着她，凝望她那双坚定的眸子许久，长叹一声，道：“你不过是想要叶家回京，朕不为难你。南疆你可以去，但不能是现在。”

“臣愿替叶家戴罪立功，平定南疆！”

花无双仿佛听到了十分好笑之事，忍笑道：“如今的你，什么都不是。朕给你机会，在朝中往上爬，树立足够的威信，才能有领兵的资格。”

“陛下隆恩，臣惶恐！”

花无双将叶生宣搀起：“武朝多年无良将，朕帮你是为成就武军，而你大可借此机遇做你想做之事。”

“臣定不辱使命！”叶生宣心中其实仍有疑惑。

大武不缺能者，他要良将，许多人都比她更合适。为什么偏偏选她呢？

后来，叶生宣多想一步。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份背景太过单薄孤立，更容易掌控吧。

“我听说，今日你去了相府？”

“是。与刘相博弈一轮。”

“结果如何？”

“臣侥幸赢了。”

“哦？”花无双眼前一亮，“能赢刘相的人可不多。”

“刘相没将心思放在棋局上。”

“他问了你什么？”

“他只是好奇陛下为何任用臣，臣不知。”

“刘相……”花无双状态逐渐松弛下来，语气也愈加和善，回到案前坐回椅子上，“你觉得他人如何？”

“比起其他邀请臣的官员，他在意的东西多些，也更了解陛下。”

“你对他印象不错？”花无双笑问。

“刘相……待人更亲切些。”叶生宣若有所指。

“他为人确实不错。”花无双点点头，重新执起笔，“你回去吧，朕不怕冷。”

不怕冷是吧？

还有那句不配为臣，只算奴，彻底激怒了她。

叶生宣乖乖告退，心里已经盘算好如何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