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是:“我哪个弟弟?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第三句是:“你生的?”
楚子涵听得目瞪口呆,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听斐波那契数列公式的时候。真的,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不能产生出更诡异荒谬的对话来了。然后恺撒又甩出了惊天动地的巅峰:“那是我妈,你不认识,你也不配知道名字!”
“好了,通知我那个没穿裤子的老爹,我要使用他的权限,查点东西……什么?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有多少个情妇也录进去?”
南太平洋的岛屿。
恺撒用了五种语言痛骂过的庞贝,正悠闲地坐在水上屋里喝着冰镇的鸡尾酒:“他成年了就让他放手去干一次呗,反正他迟早会加入我们的,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而且不是有执行部的守望者吗?出篓子就栽赃给昂热好了,所有校董都希望这样做。”
但他“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仅仅持续了五秒钟,“文,文言文啊?这,你们就不能润色一下,搞成恺撒的文学素养也能看懂的版本?”
与他的悠哉不同,外面的港口区海潮轰鸣,考察船如叶飘摇。数十名水手奔走在船上,用缆绳固定那些松动的货物,每个人都被暴雨和海水浇湿,狼狈异常。
可就在船首,却有两个隐约的身影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他们披着黑色的雨衣,像是在下一瞬就将被抛入海中,可却又如同磐石一样,在剧烈的摇晃里纹丝不动。
纵然大雨,也有一个人固执地点着烟卷,护着那一点微弱的火光不令它熄灭。
“糟糕的天气,配上糟糕的消息。”
飞迸的水珠里,吸烟的男人吐出一口白雾,低声感叹:“今天本来是曼斯先生您未来学生评议的日子,却和我在这里打捞沉船,真是过意不去啊。”
“大可不用客气。”曼斯从雨帽下抬起头,“那个学生我早在之前就接触过,并不担心。”
“您对她充满信心么?”抽烟的男人点了点头,“也难怪,加图索家似乎也对她感兴趣……”
“那这又多了一个坏消息。”
男人愣了一下,回头瞥了一眼港口外孤零零的度假小岛,对曼斯的说法表示同意。
在他点头的时候,曼斯却笑了起来:“哈哈,其实我有时候会这么想,或许小孩子会比我们有更出色的表现。他们怀揣着梦想,脑子里充满着希望,觉得屠龙是个有趣而热血的事,就算是现实摆在他的面前,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有多残酷……多好啊。”
抽烟的人说:“听起来有些幼稚。”
“青春不就是幼稚的吗?”曼斯低声说,“想当初我们在同一个精神病院里多幼稚,可是出来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只会放在我们手掌上,哪怕上面只是个玩具。”
“玩具?”吸烟的男人并不反驳精神病院的说法,“您是指我们现在拥有的力量对真正的龙类而言只是玩具么?”
“对,毕竟我们对龙类知道得还太少。”
吸烟的人掐掉了烟卷,将它抛入了海潮中,转身离开。可脚步却停顿了一下:“可是曼斯先生,我们手掌里真正想握住的……不光是人类的造物。”
暴风雨中,曼斯独自看着海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