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没什么力气,但霍金池却不忍心将她的手拿开,干脆拥着她一起躺到了床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张御医举着银针不知该怎么下手。
“等什么,还不快点!”霍金池收不住脾气,又吼了一声。
张御医这才心一横,就这么给云沁扎了针。
随着时间推移,云沁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也已经恢复了一些沉静。
张御医确认血止住,就起了针,又写下一个药方,让人去抓药熬药。
随后看着皇上,有些欲言又止。
“说!”
霍金池语气冰冷,手指却轻柔地将云沁脖子里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轻轻拨到一边。
张御医知道皇上还不想让熙嫔娘娘知道,她身体的真实情况,便捡着能说的说。
“血崩时若救不及,或血流止不住,实在凶险。娘娘这次也是元气大伤,需要好好调养,万,万不能再有今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既不是熙嫔自己吃的,那便是被人算计,总不能是误食吧。
也是奇怪,旁人又从哪里知道熙嫔的气虚血瘀之事,竟差点用如此猛药害死她。
霍金池如何不知道他未尽之言,眼神中早已遍布寒霜。
但他此时并未说话,等到云沁呼吸减缓,睡了过去,他才让人拿来汤婆子,塞进云沁怀中,自己则慢慢撤下了床。
见云沁又慢慢蜷缩起身体,却并未醒,只是拥着汤婆子沉沉睡着,霍金池眼中柔软中带着细碎的怜惜。
“看好她。”他扭头对容欣道。
容欣立刻点头,“皇上放心。”
庭春却没那么放心,对容欣使了个眼色,跟在霍金池身后与他一道走出了内殿。
外间里,徐安正阻拦着皇后。
见他出来,皇后立刻道:“皇上,宫宴还未结束,还等着……”她话还未说完,目光便落在了他衣襟的血迹上,惊道:“熙嫔出什么事了?”
顺着她的目光,霍金池才看到了身上的血迹,瞳孔又不由一缩,心口再次被刺中。
“奴才这就去给您拿衣服。”徐安赶忙道。
霍金池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想到,自己一身血迹,只会让害云沁的人快意,还是不禁咬了下后槽牙。
只把外袍脱了下来,他就对皇后说:“你去殿上就说朕醉了,送走宗亲,再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
他虽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可皇后还是从他冰冷的面色中,觉察出一二,并未多言,只应了一声就返回了宴会。
她走后,霍金池看向庭春,问道:“你家娘娘今日都吃过什么?”
庭春边回忆边道:“回皇上,今日早膳未用就从宫中出发,路上娘娘只吃了块点心,之后便颠簸地不愿吃东西,看赛龙舟时,也只喝了几杯茶,一杯薄荷茶还是您让徐公公端来的。”
“游湖时,娘娘觉得吵闹,便回了船舱一直睡到下船,期间也未吃过什么。一直到宫宴的时候,吃的也都是桌上的东西。”
霍金池听完看了眼徐安。
徐安心领神会,带着张御医离开,去察看今日宴会上云沁桌上的饮食。
此时宴会将散未散,宫人定然还未收拾,动手脚的人也寻不到机会消灭罪证。